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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樊诚的这番话,萧尚元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道“那这个顾旭可真是了不得啊!就算是以符道入圣的国师大人,在十七岁的时候,也没有他这本事儿。难怪他会引起父皇的重视。”
“殿下,我还了解到,顾旭曾经在资质测试中测得三品异象‘炽阳之光’,”樊诚继续说道,“这意味着,他在修行方面的潜力不亚于剑阁的苏笑和驱魔司的楚凤歌。”
萧尚元没有说话。
作为“泰阿剑”的有力竞争者,他自然知道三品资质意味着什么。
像他弟弟四皇子萧尚贞,就曾测得三品异象“月涌江流”——虽然那小子性情贪玩、无心修炼,但凭借着惊人的天资,他依旧轻轻松松地在十三岁时修到了第二境巅峰,遥遥领先于绝大多数的同龄人。
这使得萧尚元曾无数次感叹命运的不公平。
还好现在那小子失去修为成了一个废人,否则将来定然是一个极为难缠的对手。
不知过去了多久,萧尚元终于打破了屋内的寂静,一本正经地对樊诚说道“樊伯伯,您认为我们有机会把顾旭争取到我们这一边吗?
“他与大齐王朝其他的天骄不一样——他平民出身,没有背景,没有特定的立场;而且不同于陶骞那个骗子,他是得到驱魔司司首洛大人认可、并入选‘神机营’的天才。
“我想,只要能够得到他的忠诚,那么我争夺‘泰阿剑’定然将多出几分胜算。”
樊诚思索片刻,开口道“顾旭现在太过于耀眼,而且一直受到洛司首的关注。把他变成您的追随者,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毕竟殿下您能给他的条件,别人大概率也给得起。他根本没必要冒险参与到夺嫡之争中。”
说到这里,樊诚停顿了几秒钟,不出所料地在大皇子的眼睛里看见了失望的神色。
然后樊诚笑了笑,接着说道“不过,殿下,既然皇上任命他为侍读,那您作为皇子,就理所当然地可以凭借‘探讨修行理论知识’之类的理由去接近他,跟他交好关系。
“只要你们之间关系融洽,且他不去帮助您的兄弟,我觉得就可以了。”
“您说的对。”萧尚元点了点头,认可了樊诚的这番话。
樊伯伯与其说是他的亲随,不如说是关照他的长辈,总能在关键时候为他指点迷津。
沉默几秒后,萧尚元换了个话题问道“对了,樊伯伯,我的伤现在基本上已经养好了。我想要明天返回京城,您觉得如何?”
“我觉得您可以再等等。”樊诚回答。
“再等等,什么意思?”萧尚元对他的话感到有些不解。
樊诚解释道“殿下,您虽然初次前往沂山时出师不利,但是对抗雪女的战斗并没有结束。现在沂山上的阴煞之气范围正在不断扩大,不少百姓遭受污染变成了鬼怪。青州府已经进入全面备战的状态。
“与其隐姓埋名返回洛京城,不如光明正大地站出来——哪怕什么都不做,也要让那些正在作战的修士们知道,大齐皇长子在与他们并肩作战。
“这样一来,您在青州府修士眼中的威望无疑将会大幅提升,说不定可以趁此机会,收拢一批忠实的拥簇者。”
萧尚元思忖片刻,点了点头“有道理。就照樊伯伯您说的做吧。”
…………
与此同时。
洛京城,一座富丽堂皇的屋宇中。
一个身材微胖的年轻人穿着华丽的锦衣,正舒服地躺在临窗的软塌上。
塌上铺着昂贵的绮縠锦罽,设有大红色金蟒靠背引枕,旁边摆放着一对精致的木制黑漆小几,几上茗碗瓶花皆备。
在他身边,还有几个千娇百媚的侍女,正在替他揉肩捶背,同时剥好一颗颗珠圆玉润的葡萄,将其喂进年轻人的嘴里。
“替本宫把最新的邸报拿来!”微胖年轻人朝侍女挥了挥手,以懒洋洋的声音说道。
“遵命,殿下!”侍女答应道。
此人正是大齐王朝二皇子萧尚亨。
此时此刻,他一边咀嚼着葡萄,一边快速浏览着大齐朝廷的最新消息。
首先,他看到沂山区域阴煞之气日渐扩散,整座青州府都进入了备战状态。
“看来我的那位皇兄,真是在抓住一切机会表现自己啊!”他轻声感叹道,嘴角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
随后,他又看到今年的“洛水大会”照常举办,只是在驱魔司司首洛川的提议下,比起往届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了给魁首们的奖励。
“这又是出于‘长夜’即将到来的缘故吗?”
二皇子萧尚亨一边想着,一边再次张开嘴。侍女又把一颗剥好的葡萄塞到他口中。
接下来,他看到一个名叫“顾旭”的沂水县八品小官顺利登上崂山之巅,又被大齐皇帝任命为“侍读”,承担起辅助教导皇嗣的义务。
“区区一个第二境修士,也配教导本宫?”萧尚亨呵呵一笑。
侍女们看着他那不屑的表情,本打算附和几句。
不过几秒钟后,萧尚亨忽然话锋一转道“不过父皇说过,三人同行,其中必有我师。他做出这样的任命,必有他的道理。”
侍女们立即紧紧闭上嘴巴,不敢再开口说话。
二皇子殿下果然是个喜怒无常、令人捉摸不透的人。
只听他接着说道
“既然顾旭是‘神机营’的人,那么再过几个月他应该就会来到洛京城。到时候,本宫倒要去好好看看,他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哎哟,你在搞什么?你弄疼我了!”
萧尚亨话未说完,突然转过头,对着身后给他捏肩的侍女大声地吼道。
那侍女吓得脸色煞白,立马躬身认错道“是我技艺不精,请殿下恕罪。”
“给我出去!”萧尚亨道,“本宫不需要技艺不精之人!”
“可是……”侍女仍然想要辩解。
“没有可是!”萧尚亨打断了她的话,“今天是你第三次在本宫府中犯错。
“第一次你打碎了一个碗,第二次你把本宫的玉佩拿错了。前两次本宫已经原谅你了。但本宫耐心有限。事不过三,请你离开吧。”
看到萧尚亨那冷漠的表情,侍女知道这件事情再也没有缓和的余地。
于是她低着头,深色落寞地走出房屋大门,再也没有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