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了片刻之后,千羽就这样转了一下身,以平躺的姿势躺在了灰原哀的腿上。“那……我们继续回答刚才你的那个疑问?你刚才是对源义朝监斩他的亲生父亲有疑问是吗?”
“嗯……”灰原哀难以介怀地点了点头。
“他在那里,并不代表他想在那里。”千羽叹了一口气。“在监斩之前,他曾经多次不惜顶撞后白河天皇为自己的父亲和兄弟求情,但最后后白河天皇威胁他,如果他不愿意监斩,那么就要让平家来做这件事。最终,源义朝在询问了家臣询问了是否有回转的余地之后,最终无奈监斩了自己的亲生父亲——德川光圀的《大日本史》有记载:清盛雅与忠正不协,欲使义朝杀为义,遂斩忠正。帝命义朝诛为义。义朝屡请宥之。帝怒曰:「清盛既杀叔父,汝何拒命。若迟回,朕命清盛诛之。」义朝悲惧,不知所为。召其臣镰田政家曰:「今从诏旨,则犯逆罪。否,则坐违敕。为之何如?」政家曰:「是事至重,臣子之所所难得言。然判官殿已为朝敌,终不可免戮,与其死於他人手,不如自为之。”
“很残酷呢……”灰原哀叹息道。
“那段时间的源家……”千羽摇了摇头。“总之就是个很悲剧的故事——至于平治之乱的话,情况类似,源义朝和藤原信赖他们联合,利用二条天皇和后白河上皇来和平清盛对峙,最终源义朝在逃亡的时候被倒戈的亲信杀死。”
“唔,”灰原哀点了点头,随后轻轻用手玩弄着千羽冰凉的耳垂。“这些事情我是弄懂了,然后呢?”
“为了凭吊当年死于平清盛只收的人们,正近便遁入佛门,在各国游历修行。在筑前国御笠郡大宰府的安乐寺修行的时候突然思乡,于是便回到了京都,在四条街的御堂说法,而他的法名叫做圣门坊,也被人称为‘四条之圣’。在他修行的,正近目睹了平家的繁荣,心中不禁惊叹——要说为什么的话,那是因为朝中上至太政大臣(作者:太政大臣,日本当时的最高级别大臣,常为从一位,1167年由平清盛本人担任),下至公卿等诸多要官,全都是平家的人;而源氏的势力在保元和平治合战当中几乎覆灭殆尽,大人都被杀死而小孩也全都被关押于各处,因此平源两家才会有如此大的差距。想到因果报应,生性刚强的源氏子弟大概也会心生哀叹吧。”
“正近扳着手指手指数着散落在各地的源氏,有纪伊国的新宫十郎义盛、河内国的石川判官义兼、摄津国的多田藏人行纲、京都的源三位赖政卿、近江国的佐佐木源三秀义、尾张国的蒲之冠者、骏河国的阿野禅师、伊豆国的兵卫佐赖朝、常陆国的志田三郎先生义教、佐竹别当昌义,还有源氏居住在上野国的利根、吾妻等地,但是这些源氏居于远国,力量有所不及。唯有住在京都附近鞍马山上的左马头大人的幼子,名叫牛若的殿下,若向他表明自己的真心,求得他的书信,再前往伊豆觐见兵卫佐赖朝殿下,或许就能催动全国的源氏,把这平家的天下搞得大乱。”
就在千羽讲到这里的时候,凄厉的惨叫声突然从门外传来。
“!?”千羽和灰原哀的脸色都立刻变了。
“刚才那个好像是女将婆婆的声音?”灰原哀皱起眉头,向千羽确认着答案。
“嗯!”千羽已经坐起了身,和同样反应过来的灰原哀向声音传来的楼下方向跑去。
在茶屋的地下一层,毛利小五郎等人已经围在了一扇打开的房门旁边。
在房间里,之前说过去一楼小憩片刻的肥胖中年男子已经倒在了一片狼藉的仓库当中,左侧颈部满是斑驳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