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声说着,眸光斜睨了眼百里遥。
“若不是为了救陛下,咱们陌影何至于受如此大的委屈?!这事儿搁在血魔,把这两人赏了陌影开胃也不为过。”
凤隐当即便起身,坐到了百里珣身边去。
满堂欢声笑语,歌舞升平,加之正在献舞的正是新娘本尊,无人注意到,血魔王的恼怒。
百里珣温雅含笑,侧首举杯,“血魔王,朕敬你一杯。魍”
凤隐冷怒,也没有赏舞的雅兴,自从被凤想容牵制之后,他不得不服用防止牵引的药物,也因此而不知陌影的委屈和痛苦。他好不容易才与陌影解开嫌隙,再不愿多生事端。
“朕的酒杯碎了。”
“来人,给血魔王拿酒杯来。檎”
“不必了。”
百里珣叹了口气,只能搁下酒杯,注意到几个儿子都紧张瞧着这边,他始终扬着浅笑,“血魔王为何事生气?”
“百里遥配不上陌影,这婚事,朕必须解除。”
“陌影跪求四日,差点丧命,现在,所有人都在议论她对遥儿的痴情,血魔王突然便解除婚约,朕如何对天下人交代?”
凤隐低沉冷斥,“朕不管你如何交代!陌影不喜欢百里遥,朕也不喜欢!”
“隐,我们身为帝王,不能总凭着自己的喜好做事吧?!”
百里珣不理会他,赏着新娘的莎车国舞曲,独自端起酒盅轻酌慢饮。
“那一日,凤颐焦躁前来,恳求朕,一切都是为了血魔王陛下你的安康。现在你们事情完成了,却过河拆桥,朕的儿子就这样被丢弃,朕如何服众?那圣旨是按了两国玉玺,已然昭告两国,若要毁掉,血魔王你的威仪何在?”
事情未成,凤隐恼怒交加地起身,便带着虞贵妃和荣绍起身出去,凤颐和凤贤在席位上看出境况不对,也忙跟出去。
百里玹夜始终关注着凤隐的动静,见他们朝外走,他忙叫了严如皓道近前,“凤隐他们刚说了什么?”
“去雨花阁看陌影。”
百里玹夜忙站起身来,严如皓不放心,陪他一起跟上。
院子里,御熙王府大管家安凝,正带着礼品赶过来道喜。
程韬直接将她阻拦在廊下,不准她入堂。
安凝见百里玹夜出来,忙叫他,“玹夜,急事儿,你过来。”
“我说过,让你安分呆在王府,不准乱跑,你到这来做什么?”百里玹夜训斥说着,给严如皓递了眼色。
严如皓俯首一点,便不动声色,尾随凤隐而去。
安凝黯然看了看四周,这等热闹喜庆,又是严陌影的地盘,她自是不想来的。
“你跟我出去看看就明白了,事关严陌影的生死。”
百里玹夜不明所以,示意程韬退下,便跟着安凝走出王府大门。
安凝的马车,停在王府门前不远处,青皮小车,甚为低调,全然不似从前的郡主华车。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马车前,她却不吭声,掀开车帘,让他进去看。
百里玹夜不耐烦地冷冷看了她一眼,进入车内,却见里面坐着的,竟是本该在荣禧堂与新郎一起敬酒的丽娃郡主。
她发髻高绾,满头珠翠堆叠,红纱遮面,一身红狐短卦上,缀着细碎的铃铛,垂坠在雪白的腰腹上,随着妖娆的坐姿,叮当作响,那裙摆层叠如花瓣,裙摆下微露翘尖的绣鞋。
乍一看,比荣禧堂的新娘子更加光彩照人,仔细瞧,却是奢华累赘,脂粉如糊,面目难辨。
百里玹夜在她对面坐下来,瞧着她脂粉浓厚的脸儿,总算明白,为何她会慷慨地在明月钱庄里,为陌影存十万两银子。
该死的严陌影,这是要把他卖掉呀!
他看了看桌上的糕点,水酒,唇角冷扬,“丽娃郡主这是要做什么?”
“我要去御熙王府,当不了你的王妃,当侍妾也可以。”
她的口气,全然是霸道妩媚的交易谈判。
水蛇似地腰肢挪动,坐到他身边,丹红的指甲,抚过他的狼首护肩,细细流连与他胸前的蓝纹刺绣。
“玹夜,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
“本王已经有女人。”他扣住她的手腕,似从身上扯下一条水蛭,嫌恶将她推开。
丽娃被他推得摔在车厢里,胸前紧紧裹束,呼之欲出,巧妙地直往他视线里挤。
“我知道,你喜欢的是严陌影,可……她要成婚了。而且,她在你卧病在床之际,去跪求嫁给百里遥!”
百里玹夜冷怒盯着面前的女子,通过她的话,却似听到了千万人都这般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