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没有想到,卓大家亲传的这张方子竟然也会有落空的时候,李桂娘脸都灰了,紧紧攥着拳头,捏的裙角都皱了起来,身上环佩叮当响:“这凭什么?!”
凭的是什么?!
卫安一个没人教养,无人教授的一个小姑娘,难不成是个妖怪?
投壶来得,连卓大家的香方都能比下去?!
连仙容县主也来不及收敛脸上的震惊,一眼望过去,正好对上卫安的眼睛。
卫安立在琉璃阁长桌后头,一笑就露出两个梨涡来,看着便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她笑的舒心,可是不开心的人却多了。
彭大奶奶勉强仍旧挂着笑,尽量轻声给李桂娘留了面子:“梅夫人起先闻了郡主的灵虚香,拍案赞叹,说是曾多年前曾有幸一闻,至今还觉香气萦绕,几回梦里都曾梦见呢。”
说的这么好听,也恰恰是投了梅夫人的喜欢,那为什么最后出头的却还是卫安?李桂娘咬着唇,眼眶都红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彭大奶奶,听她是个怎么样的说法。
彭大奶奶便攥着扇子,又垂了头:“可等闻见了卫七姑娘的香,梅夫人整个人都怔住了。”
她说罢,神情复杂难测的看了卫安一眼,又重新垂下头:“而后便拿了香让在座的都闻了一遍,问有没有闻出什么。”
还是刑部侍郎钱士云的妻子闻了出来,失声惊叹问了一声:“这是什么香?竟然从未闻过!”
钱士云的妻子姓崔,博陵崔氏,多少好东西没经过?那些失传的不传世的香方,他们家说少,就没人敢说多了,连她也失声说从未见识过,这得是什么样的好东西?
这东西,可不是有钱就能买来的,还是那句话,世家为何能被称为世家,总是因为他们有权势地位都没法儿得来的东西。
定北侯府就算从前荣耀过,可是又怎么能跟博陵崔氏相提并论?又怎么能跟长缨长公主嫁的金陵李家相比?
卫安......
彭大奶奶声音愈发的轻柔起来:“梅夫人托我来问一问,请问七小姐,这香味这样奇特,似兰非兰,似麝非麝,究竟是什么香?”
梅夫人嫁的是个雅士,自己也是个最雅致不过的人,对于此道浸淫颇久,极为痴迷,一下子便被勾住了魂,自己便先下了结论:“卓大家的灵虚固然是令人眼前一亮,可是卫七小姐这香,我生平实在未曾见识过,当得最佳。”
说罢还问一声:“诸位觉得如何?”
既然崔氏跟她都表了态,其他人不管是为了表示自己的品味还是文雅,哪里还会有旁的意见,俱都笑着说是。
反正评定的也只是梅夫人一个,就算是要得罪长缨长公主,也是梅夫人的事,跟旁人不相关,她们不过是附和一声道一声好罢了。
“相传是花蕊夫人流传下来的单子,我也不知道做不做得了准。”卫安笑了一笑,听见一众抽气声也并不以为意:“这香名字叫做伴月,若是夫人想要,我便把方子写下来就是。”
花蕊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