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王妃尴尬之余又觉得恼怒,竟然自己离了座位疾步上前,去扯宝哥儿。
宝哥儿却不听她的,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搂着卫安的脖子不放。
郑王妃就更加恼了,往旁边的乳母身上推了一把冷笑:“素日里我当你是个东西,你就自己蹬鼻子上脸了,你是什么东西?!要是世子有什么不是,你有几条命来填?!”
她指桑骂槐的骂了一阵,就伸手又去拉宝哥儿:“你也是,虽说年纪还小,可是难道竟然没有长眼睛吗?!连自己的亲娘都分不清楚了,那你以后还有什么用?!”
这话紧跟着一句比一句骂的难听,哪怕是卫安向来是能忍的,也忍不住有些愤怒,咬了咬唇,见宝哥儿扯着嗓子哭的厉害,就低声道:“王妃,等宝哥儿不哭了,再哄他吧….”
丁氏从前向来不是这样不能饶人的人,卫安语气里带了些恳切,低声的安抚宝哥儿,一面又跟郑王妃道:“宝哥儿毕竟还小呢,许是只是喜欢跟我一处玩耍......”
卫安对小孩子一直是很耐心的,对一切孩子几乎都怀抱着善意。每次来王府,只要宝哥儿在她身边,都是她抱着不放手的,连宝哥儿开始学走路,也是她跟在身边亦步亦趋的跟着,生怕宝哥儿摔倒。
或许也是因为这个缘故,宝哥儿才喜欢见到她,喜欢跟她一处呆着。
可是郑王妃却丝毫没有因为她这么说就觉得开心,看了她一眼,郑王妃皮笑肉不笑的呵了一声:“这话可真是新鲜了,郡主这话说的,好像我这个亲生母亲倒是没有郡主这个姐姐关心宝哥儿似地了。宝哥儿是我千辛万苦挣命生下来的,我视他如同心肝,根本不敢有丝毫的差池,可你这么一说,倒好像是我不好,是我这个当娘的不体贴他的心意不顺着他了。郡主也忒多心了!”
她说着再不手软,毫不迟疑的伸手强行把孩子抢在了身边,冷眼看着卫安,轻飘飘的说:“郡主,宝哥儿不懂事,是个小孩子,该亲近谁都不知道,您别跟他计较。”
宝哥儿这个年纪正是喜欢往外头走的时候,平常连去个花园看个鲜花也能开心许久,不准丫头把他抱回去,现在看姐姐要走不带着他,更加扯着嗓子哭起来。
小孩子哭的脸蛋鼻子都是通红的,瘪着嘴委屈至极的样子,可是丁氏只是把他抱在怀里轻轻拍了拍背,就冷淡的朝着卫安说:“郡主若是要走,我便吩咐人备马车了,这孩子哭闹不休.....恕我不能招待了。”
现在已经用上了招待两个字,是什么意思不必说,众人都已经心知肚明。
纹绣跟在旁边,脸上已经忍不住有了些怒色,搀扶住了卫安,低声道:“姑娘,我们还是回去吧.....”
这样也太受气了。
卫安没有生气,只剩下有些茫然的难过。
她一直觉得跟丁氏的友好关系可以维持下去,因为她们没有利益冲突,之前赐婚的旨意下来的时候,丁氏也是真心替她高兴,替她筹谋的,甚至连郑王给了她那么多东西,丁氏也没有丝毫生气恼怒的意思,反而一心替卫安操办。
可是现在,不过就是因为已经故去的明鱼幼的事,丁氏却这么生气恼怒,毫不迟疑的不再去想往日的情分。
其实丁氏内心也同样生气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