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期可就马上就要到了啊,要是再不回来,总是不好的,到时候风言风语只怕都能叫这场婚礼显得难堪。
林三少显然也知道卫老太太问这话的目的所在,看了一眼卫安,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大约人总是感性大于理性的动物,听见心爱的女孩子马上便要成婚,心里总是不舒服的,何况他也曾有机会的。
想起这些,想起那段时间的纠结和争取,他心里又不免有些惆怅,最后化作了长长的一声叹息,重新整理了情绪对卫老太太道:“沈琛这回碰见了些麻烦,就在给我写信让我去徐家老家之后,他便有一段时间没给我写信,是出事了,这回他去房山,本来就不是好办的差事。”
卫老太太刚刚才放下了的心不由得又提了起来,只觉得自己心都好似要蹦出胸口了,惴惴不安的问道:“到底是什么事?他失去消息多久了?”
连卫安也变了脸色,虽然知道沈琛的能耐非凡,可是她更清楚的是临江王妃对沈琛的恨意,加上现在有徐家帮忙,沈琛再能耐,也总是人,总有顾及不到的地方。
她想起沈琛,心里便升起一股奇异的感觉,又是欢喜又是心酸,欢喜的是他在危机重重的时候,也不忘记帮她解决麻烦,心酸的是明明他自己也遇见了危险,可是他却从来只字不提。
林三少只看一眼,也知道卫安对沈琛是真的不同的,心里的惆怅和遗憾淡淡的浮上来,却好像又放下了什么难以负荷的东西,明显比之前轻松了许多的笑了笑:“没事的,今天我们已经收到了消息,沈琛连夜赶回来了,大约最迟明天早上便会回京,我们已经派人去接应了,他一定能顺利进城的,只是他回来也要先去拜见陛下.......”
这是肯定的,沈琛毕竟是去替隆庆帝办事,那就总得给隆庆帝一个交代。
卫老太太满心的狐疑,总觉得林三少说的这些话不尽不实,叫人摸不着头脑,可是却也没再说什么,只是笑着留林三少用饭。
林三少却不肯,站起身来告辞:“得去忙审理这次的案件了,原本是没时间过来的,可是怕你们担心,所以走了这一趟,现在却不得不回去了,圣上还等着我的回话呢。”
卫老太太听他这么说,也就不再强留,再叮嘱了几句,让他下次一定要过来用饭,才让他走了。
等到林三少一走,卫老太太便坐了下来,怔怔的出了一会儿的神,才低声对卫安说:“我大约知道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卫老太太赞叹了一声,有些感慨的笑起来:“沈琛这孩子,真是有七巧玲珑心啊。这件事,我看从他被调去房山开始就不对了,他去房山遇见了那么大的麻烦,连跟京城通信都是时有时无断断续续的,就给了别人很多可乘之机了,恐怕当时沈琛就已经意识到要出事有防备了,后来果然宝哥儿就出了事......”
这件事是临江王妃想要一箭双雕,一开始就已经想好了,先调开沈琛,或许甚至有干脆让沈琛就死在房山的心思,然后在京城就又朝着宝哥儿下手,好让卫安跟郑王妃之间起争执,有了之前明鱼幼的隔阂在先,宝哥儿真出事的话,郑王妃恐怕真的要杀了卫安才肯罢休。
她欣喜于沈琛的灵活机智,又感叹临江王妃简直叫人防不胜防,握着卫安的手道:“沈琛现在既然心里有数,都已经对徐家出手了,那我总算放心了很多,临江王妃实在不得不叫人提心吊胆.....等到沈琛回来,你再问问他到底对这件事有没有什么法子没有,这样放一头老虎在身边,着实叫人伤神。”
卫安点头答应,知道沈琛没事,不管怎么说,心里头的不安总算是都消除了,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沈琛在她心里已经重要到了这个地步,她当时疑心他是不是又遇见了什么危险的时候,简直有些不知所措......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林三少带来的消息总算是解了她的燃眉之急,只要沈琛没事,便没有什么事情能叫她再发慌了。
卫老太太见她轻松了许多,连精神也更好了,忍不住便笑,却也没有说什么,年轻的恋人之间能互敬互爱互相牵挂是大好事,她只但愿这份相互之间的喜爱能绵延得更久一点儿,笑了笑便催促卫安准备准备去王府那边看看,而后等时间差不多,便要回来赶着继续准备嫁妆了。
虽然平西侯府没有正经长辈了,可是沈琛既然是记在了临江王名下的,那么成亲这种大事就肯定不能绕过临江王府去,原本说是在平西侯府成婚的,可是后来礼部有官员说侯府并没有嫡系的长辈了,侯爷本来便是由王爷王妃抚养长大,现在王爷王妃既都在京城,按理来说,这婚事便该在王府办,虽然沈琛已经单独有了爵位,可这也不是什么难事,且也有先例在先过,在养父母家办了婚事,到时候再搬出去,也是一样的,也全了孝道。
后来隆庆帝问过了沈琛的意思,而后到底是答应了,决定在临江王府举办婚礼,现在既然在王府办婚礼了,那就更是事事都要注意了,免得到时候被临江王妃拿住了把柄借题发挥。
至少认亲的时候送的那些手工活都得自己做,不能假手他人的。
玉清上了马车便忍不住偷偷道:“姑娘,送给王爷王妃的鞋袜都已经绣的差不多了,侧妃她们虽然受礼,可是到底是不同的,不如就交给我们来绣罢?”
她是心疼卫安,这些日子卫安都因为宝哥儿的事瘦了不知道多少,眼看着比之前的容色至少减了三分,这样下去怎么当新娘子?
卫安笑着摇了摇头:“我知道你们心疼我,可是王府里头也.....不是那么太平,能少一事就少一事罢,不过就是多几双鞋袜罢了,这也是我的一份心意,不管怎么说,规矩就是规矩,能遵守的,便尽量遵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