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正的衙门,哪个刁民犯法后,都会被捕快们抓来此地,接受思想改正教育。
甚至还有一声尖利的嚎哭声。
不过才哭了半句,就被人一脚跺了回去。
法律规定,警方不得擅自对违纪违法分子进行体罚,传统的打板子,老虎凳等刑具,早就被清扫进了历史垃圾堆里。
这个嚎哭声被人大脚跺断的主人,是个专门针对哄骗小学生的败类。
就这种没人性的家伙,人人得而诛之,大脚踹他几下没人会觉得有什么不对。
说不定,他在被推进审讯室内后,还会遭受更加沉重的惩罚。
他会被揍的哭爹喊娘,屁滚尿流,模样悲惨,让人不忍直视。
可这一切,王德发却看不到,听不到,更感觉不到。
老天爷敢保证,如果这个败类的遭遇,被到现在都没被碰一手指头的王德发知道后,宁愿跪在地上保住人家的腿,来哀求人家:“我替你去挨揍,哪怕是满清十大酷刑也没事。你来被关禁闭,享受小黑屋带给你的无限安宁。”
黑漆漆的世界里,王德发看不到自己现在的面部表情。
所以并不知道他此时的脸上,全是痴呆的笑意。
他的目光也是呆滞的,眼球好像被一根看不见的钉子固定住了,距离上一次转动已经过了至少两个小时。
他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甚至都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
他只是盘膝坐在无边的黑暗寂静中,宝相尊严。
忽然间,有个很模糊的黑影出现在了他视线里。
视觉神经立即捕捉到了这个黑影,迅速把信息传给了大脑,大脑再给眼球下达命令,要求它们两个立即给老子看看,那个很模糊的黑影,到底是何方神圣。
眼球却没有任何反应。
指挥人体全身器、官的大脑,立即愤怒了,再次给王德发的两个眼球下达命令。
眼球还是没反应。
等大脑内第七次下达命令后,王德发的眼球终于动了,看向了那个模糊的黑影。
王德发的目光,终于锁定了那个飘忽仿似不存在的黑影,再通过视觉神经反馈给了大脑指挥中心,形成了确定的影像。
“爷,爷爷?”
王德发看清这个黑影是谁后,愣住了。
他看到了爷爷。
可爷爷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经去世了,怎么会忽然出现在他面前呢?
爷爷还是穿着十多年前的那身衣服,老气,也土气,嘴上叼着烟袋锅子,满脸慈祥的笑容看着王德发。
王德发以为,他在看到早就死去的爷爷时,惊讶出声了。
实际上,他的舌头动都没有动一下。
他只是以为他喊了一声而已。
再然后,他又看到了三十多年前就过世的奶奶。
一个小脚的农村妇女,微微佝偻着腰身,隔壁上挎着个篮子,站在了爷爷身边。
一对老人都看着王德发,满脸慈祥的说:“小发,走吧,和爷爷奶奶一起走,给你买棉花糖吃。”
王德发站了起来——最起码,是他以为他站了起来,用力点着头。
他七八岁时,最爱吃的就是棉花糖了。
可他刚向前走了两步,两条腿却被人抱住了。
他低头看去,就看到两个孩子就跪在地上,一人抱住他的一根腿。
这是他的一对儿女。
女儿大些,今年十四岁。
儿子小些,今年九岁。
老王的这双儿女,仰面看着他哭着喊:“爸,别走,别走啊!那不是老爷爷,老奶奶,他们是鬼,是鬼呀!你要和他们走了,就会去另外一个世界了!”
“他们是鬼?”
王德发愣了下,接着生气了,瞪眼骂道:“放屁!你们这两个熊孩子怎么说话呢?他们是你们的老爷爷,老奶奶,怎么可能是鬼呢?”
那俩老人也附和道:“小发,你可得好好管管你这俩孩子了。一点都不懂得尊敬老人,也不知道现在那些老师怎么教育他们的。”
王德发越是让两个孩子闪开,他们反而把他抱的更紧,哭声更大了。
“滚开!”
这让老王相当愤怒,抬脚把儿子踢了出去。
他也不知道,他哪儿来的这么大力气,居然一脚把儿子踢到了几米外的墙上。
砰地一声大响声后,儿子重重摔在了地上。
谁家儿子谁疼。
看到儿子被撞了个头破血流后,舐犊深情迅速左右了王德发,让他再也不顾连声喊他一起走的爷爷奶奶了,慌忙跑过去抱起了儿子,刚要大声喊儿子的名字时——
砰地一声大响。
王德发就觉得眼前一亮,亲人们一个都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