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方双眼紧紧盯着那副卷轴,一边仔仔细细观察画上的每一个角落,一边回想他上一次看过的那副卷轴模样。
背景是一样的背景。
仕女还是那个神奇的仕女。
扛着花锄,拎着花篮,不去葬花,却盯着个香炉看。
香炉内有三炷香,烟气缭绕。
香炉上还是那许多花纹,古里古怪的,看似杂乱,却又仿似有迹可循。
看得时间稍稍久了点,眼睛就会出现错觉,仿佛有很多细细的小蛇,缠在香炉上面。
只要把卷轴稍稍一活动,那些细细的小蛇仿似活了那样,蜿蜒动起来。
随着晃动卷轴的速度加快,香炉上那些细细的小蛇,也活动的更快,全部纠缠一起,组成一条很粗的长蛇。
然后,李南方就会如同上次那样,心脏忽然没来由的,咚的一声大跳。
强烈的干呕感,喷泉那样从嗓子眼下腾起。
等他本能的抬手,捂住嘴巴,努力把目光从香炉上偏移开的时候,终于发现了画卷的不同之处。
“是香炉,香炉不一样了!”
李南方惊声喊出这句话,和整幅画卷拉开距离,不再只看细节,而是整体观望。
登时就能发现,眼前这张画卷上的香炉,是一尊三足双耳青铜香炉。
而上一次,看到的那副画卷里的香炉,明明是个三足无耳的青铜香炉。
真难为李南方,能把细节记得如此清楚。
一副画卷上面,香炉只占了小小的一片地方,香炉顶上的耳朵,也就是指甲盖那么大小的一块。
可就是这一块不同,足以证明一切。
“老子的传家宝,还是被小贼偷走了!”
唉,依着李南方的脾气性格,他所关注的事情,当然是传家宝的下落了。
至于一幅画上,为什么会出现香炉造型的不一样,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想知道为什么,你去问画画的人啊。
“这卷轴不止一个,一定是一套。单单一副就是价值连城,要是凑集了一套。啧啧啧,那小贼,你死定了。老子最近闲的很,一定会集中精力把你找出来的!”
李南方嬉笑着自言自语一句,把卷轴重新塞进白布包里面,揣进怀中,贴身放好。
不管怎样,这次是绝对不能再让传家宝被人偷走了。
怀里揣着宝贝,总能让人心情大好。
心情好了,思路就能拓展开。
他猛的转头,想起来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杨逍那帮人怎么还没回来呢?
距离他背着尸体回到这里来,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了,杨逍那帮人就算是爬,也应该爬回来了吧。
怎么突然就没了人影呢。
他可不知道杨逍又跑去王老汉家当接生婆了,只是下意识地起身出门,走出院外,剧目搜寻。
没看见人,倒是听见了无比凄厉的男人哀嚎声。
那声音尖锐刺耳,只教李老板恨不得把哭嚎的男人拉过来,直接扭断脖子,换世界一片清净。
他顺着声音的老远处快步奔赴过去。
很快就看到了处于极度悲伤之中的王老汉一家人。
谁也没心情搭理李南方。
而李南方也是被这悲伤的氛围吓了一跳,全然忘记了把水脖子扭断的事情。
他只是远远看到沈轻舞,站在这户人家的卧房门口,一脸的不耐烦。
再等走近过去。
先是看见百无聊赖的展星神,再看到无奈愁苦的大长老,最后是兴奋激动的杨逍。
他就认识这四个人,偏偏这四人的表情各不相同。
简直就是一种任谁看了都苦笑不得画面啊。
他想笑。
但是,再等往更里侧看过去,看见一个身怀六甲的女人,仰躺在床上,似有似无地低声闷哼着,两条腿岔开,痛苦的浑身抽搐。
他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怎么回事?杨逍,你救人啊!”
李南方冲进屋内。
哪怕是没人告诉他此刻的具体状况,他也法子心底的认为,当务之急,应该是帮着床上的女人,把肚子里的孩子生出来。
而杨逍明明就是个中医圣手,接生什么的,有理论知识,又有实践经验。
为什么站在这里袖手旁观?
随着他这声大喊,杨逍的目光转动过来。
“你让我救她?”
“对啊。”
“为什么?”
“救人的,还需要为什么吗,难道你就这么眼睁睁的见死不救?”
李南方不是圣母婊,哪怕曾经有过拯救全人类的那种不切实际幻想,他也没真要变成超人,满世界乱飞去解救万民于水火。
但是,眼前就有事关生死的大事,还是稍有不慎就一尸两命的可怕结果。
任何有点良性的人,都会出手相救吧。
察觉到李南方那种坚定不移的目光,杨逍只好绝了坐等好戏的心思。
她可以拒绝任何人的要求,但是面对李南方,她做不到。
“行,我可以救人。但是,我还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给这个孩子当爹。”
杨逍抬手一指床上孕妇的肚子,李南方再次傻愣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