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聚义厅。
上山也有五日了,理清了宾主、座次问题,又暂时打消了晁盖的疑虑,宋江终于寻到机会,问出了一个早就疑惑多时的问题——自己的铁杆小弟花荣哪去了?
小李广没跟着去海州劫法场也就罢了,怎得上山之后也不见他来露上一面?!
“这……”
听宋江问起花荣,晁盖纠结的支吾了半响,忽的伸手一指林冲,叹息道:“哎,贤弟还是问问林教头吧。”
林冲却不等宋江开口,便气咻咻的跳将起来,怒道:“公明哥哥怕是还不晓得吧?花荣那狗贼贪恋权势,却是下山投了那阳谷武大郎!”
这林冲平日待人处物极其和善,宋江却还是头一次见他如此不留情面的怒斥被人——显然是对花荣颇有怨念。
可宋江与花荣相交多年,深知花荣的脾性,要说他会贪恋权势投靠别人,宋公明却是万万不信的。
于是便和气的笑道:“林教头莫恼,这其中想来有什么误会,花荣贤弟绝不是……”
“误会?呸!”
那林冲今日却仿佛打了鸡血一般,不容宋江把话说完,便恶狠狠的啐了一口:“别人或许不知,那花荣的心思却瞒不过我林冲!自打上山之后,他便郁郁寡欢,每日里寻那无人之处,弄些伤春悲秋的酸词儿——分明是后悔来咱梁山落草!”
不过林冲到底不是什么莽撞人,堵了宋江的嘴之后,便又连忙抱拳道:“公明哥哥莫要见怪,林冲这可不是冲着你,只是不忿那花荣两面三刀罢了!”
宋江和煦的摆手一笑:“自家兄弟,有什么见怪不见怪的——不过宋江还是不敢相信花荣贤弟会做出这等行径!林教头,这其中的由来始末,你能不能详细讲给我听?”
这以柔克刚的态度,却让林冲不好再继续发作,略一犹豫,便抱拳道:“公明哥哥稍候,我这便将两位新上山的兄弟请过来——花荣投降那武大郎一事,却是他二人亲眼所见!”
说着,林冲大踏步出了聚义厅,不多时便领回两个人来,此二人一个瘦弱、一个雄壮,一个媚笑卑微、一个坦然豪迈,正是病关索杨雄与拼命三郎石秀。
两人进门之后,便翻身跪倒在地上,恭声道:“见过晁天王、公明哥哥!”
从这称呼当中便不难看出,他二人对晁盖只是敬畏,对宋江却更显亲近之意。
宋江略微等了片刻,见晁盖并没有上前扶起二人的意思,忙笑脸迎了上去,连声道:“二位贤弟快快请起,说来可笑至极,宋江来山寨已有数日,却还认不全山上的兄弟,实在是惭愧、惭愧的很啊。”
这几日宋江忙的一塌糊涂,没留意到他们这两个新来的无名小卒,原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此时听宋江竟如此自责,杨雄、石秀哪能不感激涕零?
尤其是旁边还有一脸冷漠的晁盖做对比,两人就更觉得这宋公明和蔼可亲。
于是两人忙道不敢,将自己的姓名、来历略略的讲了一遍,才在宋江的请求下,道出了当日在祝家庄的所见所闻。
却说阴差阳错被困在那祝家庄中,杨雄整日里躲在客栈惶惶不安,那石秀却是个胆大的,每日里内外乱窜,打听到了不少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