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宋徽宗这厮,妥妥的是口嫌体正直的典范,嘴上说着不够文雅,等到他自己亲自上阵时,却表现的比谁都兴奋,毫无顾忌的大呼小叫不说,还屡屡爆出粗口,看得闻讯赶来加油的嫔妃宫女们大跌眼镜。
不得不说,这昏君虽然贪恋美色、安于享乐,身体却还保养的不错,看得出是经常运动的,在场上往来冲突,竟将那些小太监撞的人仰马翻——就算有一多半是演的,对于一个快四十的人也算是不容易了。
就这般一直耍到夕阳斜斜,四周能见度不足,宋徽宗才带着满身臭汗,依依不舍的告别了跑马场。
武凯又陪着这安于享乐,把江南民变完全抛诸脑后的昏君进了晚餐,这才终于得以脱身。
他原本打算回家好好补上一觉,谁知刚出了福宁殿的大门,便见十几个殿前司的小使臣候在御道上,正与时迁相谈甚欢。
上前一问,才知是枢密使童贯派来的人,打从早上就一直等在这里。
正好武凯也有事要与那童贯商量——别忘了昨晚上议事的时候,这阉党可是说过,要征调红巾军和武松南下平叛的,这事儿不仔细问清楚怎么行?
因此他便没有推辞,在这群殿前司武将的护卫下,去了城西童贯的府邸。
这童贯虽然是个阉党,可毕竟带兵多年,脾气养得颇为直爽——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
他与武凯一见面,便开门见山的说出了自己的企图——希望武凯将‘天雷’献给朝廷,好为日后收服燕云十六州增添些筹码。
这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武凯原本还打算丢车保帅,主动暴露红巾军,好趁机隐瞒火器营的存在,谁知这童贯竟是吃着碗里瞧着锅里,想给自己一窝端了!
武凯当即就收起了笑容,不吭不卑的问了一声:“我若是不肯答应,你待如何?”
本以为那童贯就算不勃然大怒,也要虚言恫吓一番,谁知他却站起身来,冲武凯一躬到底,满面诚挚的道:“禅师,自后汉石敬瑭割让燕云十六州起,我大宋百姓便暴露在蛮夷铁蹄之下,先有城下之盟、后有百年侵扰,致使边塞百姓生灵涂炭、苦不堪言!
“如今大辽虽然衰败,却又有女真人崛起于白山黑水之间,若论凶悍,怕是远胜那辽人多矣!如果朝廷不能趁女真立足未稳,将幽云十六州收入囊中,日后怕是为祸更甚!故此童某才希望禅师能以大局为重,献出此神兵利器,以助朝廷收回故土,重塑汉唐盛世!”
不得不说,这一番话给武凯的冲击颇大,因为他一直都将这童贯当成奸臣贪官,冷不丁听到如此忠君爱国的言辞,实在是有些难以接受——要是岳飞、韩世忠、李纲、宗泽等人说出这等话,反倒不足为奇了。
要说武凯这次进京,虽然最主要的原因是为了避祸,不得已而为之,可也曾兴起过改变北宋千万百姓命运的念头——再怎么说他以前也算是个半吊子的皇汉主义者,最恨的就是异族凌辱汉人。
而靖康之耻,明显是汉人被异族凌辱最甚的几次灾难之一!
要改变国运,不拿出些压箱底的东西,如何能行?!
想到这里,武凯一咬牙一跺脚,便忍着肉疼答应了下来,不过并非一次性全都献出,而是决定先把黑火药和雷管的制作方法献给朝廷,看看童贯能否将他运用到战场上,然后再决定是否把手榴弹、大抬杆、虎尊炮等杀手锏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