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贤庄,时府后院。
时迁挑开门帘,便觉得一股热浪袭来,忙脱下身上的狐皮大氅,使劲抖掉上面的积雪,嘴里招呼道:“娘子,今儿中午咱家吃什么?方才与林县尉去庄外转了半天,俺这五脏庙早就空了!”
武松升任兵马提辖之后,那县尉的头衔便落到了林登万头上,时迁也跟着升任了都头——不过他对这个都头却不似往日那般看重了,毕竟以武凯如今的权势,分分钟便能在禁军帮他谋一个好差事。
刘氏上前接过那大氅,又垫着脚帮他弄掉头顶的继雪,这才伸手指着身后道:“老爷,这位是宋……”
“小妇人宋张氏,见过都头老爷。”
不等刘氏把话说完,身后那女子便上前娇滴滴的福了一福,许是屋内太热的缘故,那妇人已经将外套脱了,身上只裹了件素色的薄衫,被肉弹一般丰满的身子撑到滚圆,这一行礼,顿时露出条细长深邃的沟壑。
时迁的目光不由自主的陷入了沟壑中,半响才在刘氏略满是醋意的咳嗽声中反应过来,忙道:“免礼、快快免礼!”
说着,又冲一旁的刘氏抱怨道:“既然家里有女客,你却怎么不提醒俺一声?“
刘氏无奈扫了那宋张氏一眼,小声嘀咕道:“她就是来寻老爷您的,我却怎么好意思拦着?”
“来寻我的?”
时迁愕然,眼前这小妇人丰润白皙、颇有几分姿色,他以前若是见过,肯定不会忘记,现在却是毫无印象,分明是头一次见面,如何说是来找自己的?
却说那妇人起身之后,一双滴流乱转的眼睛先在那狐皮大氅上停了停,再转到时迁身上时,便又多了几分艳羡,嗲声道:“时都头,我那男人当初也曾与您一起为庄主立下汗马功劳的,如今他尸骨未寒,便有人上门欺负奴家,还请时都头为我做主啊!”
时迁听到了这里,顿时皱紧了眉头,要知道武凯为了保证红巾军的忠诚度,向来厚待烈士家属,并专门派人定时巡查,以免这些军属受人欺辱。
似这般情况,竟还有人敢红巾军烈士遗孀,这简直就是狗胆包天,他如何能不管?!
于是时迁便也正色道:“却不知你家相公姓甚名谁,又是何人如此大胆,欺辱于你?”
那妇人擦了擦某须有的眼泪,愤愤道:“奴家的夫君名唤宋雄,乃是……”
“你是宋雄的老婆?!”
时迁大惊,这才明白眼前的女子,如何会出现在自家后院了——自己的妻子刘氏还没有改嫁之前,与这张氏原是一对儿妯娌,如今虽然分嫁两人,却也还留了些往日情分。
“奴的夫君正是宋雄,前些日子我家老爷为国效力,死在江南反贼手中,奴正痛心疾首追悼亡夫英灵,却不料那宋家的姑奶奶竟起了贼心烂肠,联合几个堂兄弟将奴赶了出来,霸占了奴的宅邸、商铺!”
张氏说到这里,一张鹅蛋脸几乎扭曲变形,恨声道:“奴现在无家可归,又身无分文,便连身上衣服都被那贼婆娘扒去了,只好厚颜求到都头面前了,还望都头为我做主!”
感情这女人压根就没穿外套。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