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头不短了啊,那会儿我还没出生呢。”小小的开了个玩笑,肖靖堂笑着道:“王支书,王村长,还有这两位朋友,你们都坐,不要拘谨。”
看着肖靖堂态度亲切,王二保和村长王文科都松了一口气,被选派来谈判的那两个中年男子也没有那么拘谨了,依言在凳子上坐了下来。
肖靖堂还没开口,村长王文科突然站起身轻叹道:“肖县长,说实话,我在这片村子里生活了五十多年,对这里已经有感情了,但是县里建学校,也是为了子孙后代好,我们就算没文化,也不至于拖政府的后腿,我们也不是不愿意搬迁,实在,实在是,我们这些农民,离开了土地,我们心里没底啊。所以就想多要点钱,不至于离开这里之后,衣食不保。”
肖靖堂神色一震,内心有些自责,是啊,脱离了土地,这些农民们又该何去何从呢?哪怕县里已经建了保障房,但是他们未来的经济来源从哪里来?
这些农民们,世世代代在地里刨食,可以说身无一技之长,如果离开了农村,住进城市,你让他们怎么去生活呢?
以前光想着怎么安置他们,却忘了他们以后的生活安排,肖靖堂这刻才明白,是自己想的不够周到。
“王村长,你别危言耸听。”胡洪波皱眉道:“你们有手有脚的,去了城里做什么不行?而且县里给你们在城里安排了房子,不比在农村强十倍?”
“胡书记,王村长也不是危言耸听。”王二保摇头道:“之前县里的天鸿机械公司征地扩张,胡桃村也拿到过一大笔拆迁金。一部分农村人突然摇身成为了城里人,拿着钱买车、赌博、找女人,这种事情屡见不鲜。结果到最后,地没了,钱也没了,闹得家破人亡。”
听到这话,肖靖堂心里更是震撼不已,自己可谓算无遗,却偏偏忘了人心。
这人啊,就是不能突然富起来,有钱了,他就受不起这花花世界的诱惑,就像这些得到拆迁款的农村人,冷不丁一下,拥有了大量的钱财,无事可做,就开始享受有钱人的生活,享受城里人的生活,心态马上就变了,容易导致走上歧途。
“王支书,这都是子虚乌有的事。再说,就算有这样的事,那也是某部分害群之马经不起诱惑。”胡洪波冷着脸道:“难道你们村里的村民就这种素质吗?那点拆迁款都经不起诱惑。”
肖靖堂的眉头立即皱了起来,这个胡洪波觉悟太低了,不知道是怎么以四十二岁的年纪爬上现在的位置的。
“胡书记可不能这样说。”王二保道:“我们都是农民,没有上过什么学,再说现在一些博士生不还有犯罪分子嘛。现在村民们唯一担心的就是这点,如果县里不能保证大家以后的正常生活,那么我们就希望土地能拿到的补偿款多一点。”
肖靖堂点点头表示理解,继而微笑着道:“王支书,那咱们红乡村,到底有什么具体的要求没有?这片土地比较适合建立学校,大家也知道,这技工学院一旦成立,可是造福子孙后代的事。不过虽然是办学校,是件大好事,但也不能让老百姓吃亏了。红乡村如果有什么要求,你们尽管放心大胆的提出来,是要求增加补偿款,还是其他,您尽管说,只要我们能做到的。我们不推脱,不敷衍。”
“肖县长,您是县里的好领导,这个我们老百姓心里有数,所以愿意跟您坐下来谈。”王二保听肖靖堂说的掷地有声,明白他的真情实意,感激的道:“我们红乡村,一百二十户人家,大家都姓王,如果说起来,还是同一个祖宗。这些天,我们聚在一起讨论过,我这里有乡亲们讨论出来的两个方案,一个是增加赔偿款,第二个就是能让大家去了城里,有个踏踏实实安安稳稳的工作,我们更倾向的,还是第二个。”
肖靖堂点了点头:“乡亲们的要求合情合理,县里征调了你们的土地,自然因为妥善安排你们未来的生活。这个事情,我现在就可以答应你。回去之后,我会详细制定一个人员安排计划,争取在最近两个月内,让大家都有满意的工作。”
听到这话,王二保、王文科以及那两名村民们推荐旁听的代表都满脸激动的站起了身,王二保更是激动得用布满老茧的手,握住了肖靖堂的手,使劲摇晃着道:“肖县长,谢谢,谢谢你解决了我,更解决了我们红乡村全村老少的一块心病,我们搬,马上就搬。”
肖靖堂脸上露出了笑容,却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王支书,听说你们村里有个叫王二蛋的村民,提出了一亩地二十万的天价,不知道有没有这回事?”
一提到这个王二蛋,王二保和王文科看样子都有些头疼,王文科无奈道:“肖县长,这个王二蛋,是个老光棍,家里无父无母,孑然一身,平常靠偷摸拐骗为生,还蹲过两次大牢,谁都不怕,谁的话都不听,是村子里一个刺头。”
王二保表态道:“肖县长,王二蛋那里,我会去做做他的工作的,不会让他这颗老鼠屎毁了我们整个村子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