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畏大步走到文案后头坐了下来,面带笑容地扫了众将一眼,轻压了下手,温和地吩咐了一句。
“谢殿下!”
诸将并不清楚萧畏召集众人前来的用意何在,可一见萧畏精神甚好,不太像是伤重之状,自是全都安下了心来,恭敬地应了诺,端坐了下来,目不转睛地看着萧畏,恭候萧畏的训示。
萧畏的心情确实不错,不单是因今日之胜的缘故,更多的则是因此番与苦宁活佛决死一战之后,于武学之道上大有感悟,虽尚不足以凭此感悟突破至宗师境界,可却隐约找到了丝前进的方向,而这对于萧畏来说,着实比赚了百万两银子还更值得庆贺上一番,倘若真有那么一日,萧畏也就不用再担心那些个神出鬼没的宗师们之威胁了,自可放开手脚,大干上一番,当然了,这些都是不足为外人道的机密,哪怕在座的都是他萧畏的心腹手下,萧畏也不会与众人分说这么些事情,此际,见众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在自个儿的身上,萧畏淡然地笑了笑,对着李明新点了下头道:“李将军,尔对如今之战局可有何看法?”
“殿下,末将,末将……”
在场的诸将中,唯有李明新一人不是王府侍卫出身,身为降将,李明新一向小心谨慎得很,自打被划拨到萧畏帐下之后,李明新向来低调,从不轻易发表自己的见解,每回军事会议时,他也只是听的多,说的少,自是没想到这一回萧畏一上来便点到他的名,一时间竟有些子心慌了起来,竟不知该如何作答方好了。
“李将军有话只管直说妨。”
李明新去岁独抗项王大军的事迹萧畏自是详细地了解过,否则也不会让其充当带兵官,当然了,萧畏对其也不是全然放心,自是安排了人手暗中观察此人,然,经这段时日的战斗考察,萧畏已清楚此人绝对算得上是大将之才,自也就起了将此人招入麾下之心,此际,见李明新紧张如此,心中暗自好笑之余,也不忘温言慰籍一番。
李明新这段时日以来虽是说的少做的多,然则萧畏所有的战略部署乃是战阵之能却是全都收之眼底的,对于萧畏的善战,李明新可是打心眼里佩服的,只是佩服归佩服,李明新并没有想好要不要就此投到萧畏的麾下,毕竟萧畏那天家子弟的身份着实太过敏感了些,此际一听萧畏话语里的笼络之意表『露』遗,心中自是起了波澜,沉默了好一阵子之后,这才涩声道:“殿下明鉴,末将以为吐蕃军此番狂攻我德阳,恐有三层意思在。”话说到这儿,李明新便停了下来,只是拿眼看着萧畏。[
“哦?愿闻其详。”萧畏鼓励地笑了笑,示意李明新接着往下说。
“是,末将以为吐蕃军急攻我德阳,恐是因锦江之战已开始之故,此为其一;其二,我军伏兵山中之事恐已为吐蕃蛮子所侦知,此番狂攻德阳,或是为了调出我军之伏兵,来个聚而歼之;其三,吐蕃蛮子援助剑南,实非其本心,末将以为吐蕃蛮子必是想乘机吞并川中,拿下德阳之后,其进可攻成都,退可回松洲,向北可拿下绵州、汉中,从而占据战事之主动权,一旦川中有失,关中势必不保,如此这般蚕食下去,我中原几可抵御之道也,是故,末将以为德阳虽小,却是必守之地,末将愿随殿下死守之!”李明新沉『吟』了一下之后,还是将心中所思一一道了出来,只是言语中所表『露』出来的意思却很有些子值得玩味之处。
有意思,此人不愧是大将之才!萧畏多精明的个人,哪会听不出李明新话里的潜台词,那便是此战中他李明新绝对服从萧畏的调遣,至于战后么,那就等战后再说好了,其实也就是个婉拒萧畏笼络的意思罢了。
“李将军分析得好,本王也是如此看法。”对于李明新的婉拒,萧畏虽略有些子失望,不过也没太放在心上,毕竟如今萧畏手下并不缺战将,多李明新一个也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算不得甚大事情,自也不是很在意,这便笑着出言肯定了一番之后,话题一转道:“德阳必守,却不能死守,本王打算今夜前去劫营,打『乱』蛮子之部署,诸公以为如何?”
劫营乃是险招,非不得已而用之,在场诸将皆是兵家好手,自是不会不明白其中的道理,这一听萧畏要率部前去劫营,全都有些子傻了眼,一时间面面相觑地不知该如何应答方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