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畏刚一踏上祭台,立马就见项王已盘坐在台上,面『色』虽依旧煞白,可精神却明显好了许多,心中自是稍安,忙抢上前去,低低地唤了一声。
“嗯。”项王显然早就知晓萧畏暗中从燕西调兵的事情,对于萧畏的禀报自不是太在意,只是神情平淡地点了下头。[
“父王且稍待,容孩儿先去助母妃一臂之力。”
这一见项王看破了自己的心思,萧畏不禁有些子讪讪然,可又不好当场解释,只能是苦笑了一下,转开了话题道。
“不必了,你母妃能应接得了。”项王笑了笑道:“畏儿且说说看,下一步当如何行去?”
“这……,孩儿不敢妄言,一切听凭父王圣裁。”
如今弘玄帝已死,项王自然是要登基为帝的,父子关系自也就得转化为君臣分际,在没搞清项王内心里的想法之前,萧畏自是不打算胡『乱』开言,这本就是天家子弟自我保护的意识所然,却也甚可说之处。
“畏儿但说妨。”这一见萧畏如此拘谨,项王眼中闪过一丝难明的意味,似欣赏又似感叹,但却没有就此作罢,而是紧接着追问了一句道。
“父王明鉴,孩儿以为大营各部乃我朝之根本,断不容有失,孩儿请命率军赶去大营,接应雷将军,另,弘玄已亡,京中诸子各不相让之下,必有大『乱』,若能以偏师一支奇袭之,当可速胜,倘若迁延时日,一旦京中稍稳,则恐旦夕难下,此孩儿之愚见耳,还望父王圣裁。”见项王执意要问,萧畏自也不敢再顾左右而言其他,这便将心中所思之策娓娓道了出来。
“唔……”项王眉头微微一皱,沉『吟』了片刻,正张口欲言,却被祭台下一阵欢呼声给打断了,扭头看去,就见激战了良久的柳鸳与王皇后终于分出了高下——原本就技差一筹的王皇后心神紊『乱』之下,虽疯狂不已,惜乎难以持久,反倒白白地耗尽了自己的内力,千余招之后,终究不敌,被柳鸳接连击中太阳『穴』、檀中『穴』等数大要『穴』,命丧当场,一众燕西铁骑以及苦战余生的项王府侍卫见状,自是全都尽情地欢呼了起来,声浪之大犹如山呼海啸一般直上九霄云外……
申时一刻,大营内外的僵持对峙之局面依旧在持续着,雷虎等人固守大营不出,而贺宝华显然也没有进攻的欲望,双方就这么隔着营垒相距数十丈地默默对峙,除了偶尔有些马的响鼻声之外,战场上一片死寂。
“报,大将军,燕西骑兵已到三里外,请将军明令!”
一片死寂中,一骑游哨突然从阵后急速冲来,一见到贺宝华的面,飞快地滚鞍下马,单膝点地,语气急促地禀报道。
“什么?”贺宝华一听燕西铁骑杀至,登时便大吃了一惊,忙不迭地脚下一用力,踏着马镫立将起来,回头向长安城的方向眺望,入眼便见远处的地平线上烟尘滚滚而来,脸『色』瞬间便难看了起来。
“快,转向,转向,杀贼,杀贼!”一听燕西铁骑来袭,原本正气鼓鼓地端坐在马背上的楚王萧如峰登时便跟吃了枪『药』一般暴跳了起来,不管不顾地便吼上了。
“撤,快撤!”
贺宝华此时已看清了燕西铁骑阵中飘扬着的旗号,一发觉是萧畏亲自领军,心都凉了半截,哪敢应战,甚至连坐回马背都顾不得,便即挥舞着手臂,下达了撤军令,话音一落,也不理会萧如峰在说些甚子,一抖马缰绳,飞速地蹿了出去,头也不回地绕过大营,径直向南奔去,其身后众将士见状,自是不敢怠慢,纷纷打马加速地紧随其后,萧如峰见此,尽自暴跳如雷,却也毫办法,万般奈之下,只得悻悻然地率一众亲卫跟了上去。
“追,杀上去!”
冲刺在大军最前列的萧畏一见敌军要逃,自是不肯放过,顾不得自个儿身上还带着伤,怒吼了一声,率部紧追不放,两支骑兵大军如同两条卷地怒龙一般在关中大地上狂野地奔驰着,卷起漫天的烟尘。
两支骑军速度都是绝快,虽说贺宝华所部有着先行发动的优势在,然则论及骑术以及马匹的质量,比起燕西铁骑来却是差了老大的一截,再加上燕西铁骑皆是一人三马,纵使是千里来袭,马力上也大碍,双方拼马速的结果自是显而易见了的,仅仅不过半个多时辰的追逐而已,燕西铁骑便已杀进了贺宝华所部的队列之中,一场大屠杀之下,除贺宝华与萧如峰等寥寥诸将率少部逃出生天外,其所部一万五千骑兵死伤殆尽,消息传至京师,朝堂为之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