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间儿绵密的细雨一直在下,苏绾还在生病,她的身子底子就很弱,经不起折腾,祈寒不能冒着雨带他回沂州城。
祈寒抱着苏绾朝着她所住的房间而去,脚步很快没有一丝犹豫,仿若对这里很是熟悉,这让苏绾心中泛起犹疑。
此处庭院不是很大,几步便将她抱到了房间,将她放到了床榻之上。
这里苏绾很少住,大部分均是留在父亲身边照看。
房间布置的很简单,几乎没有什么摆设,只有一张硬板的木床,薄薄的一条锦毯,淡青色的幔帐垂地。
祈寒扶着她半靠在榻上,还好此时是炎夏,若是冬日,苏绾住在如此粗鄙的房间,祈寒定会心疼死的。
白皙的手指轻触她秀雅的额头,竟是有些烫人,星眉微颦带着疼惜,“阿绾,等雨停了,我就带着你回沂州城。”
身上没有带退烧的药,如今只能够打些冷水来为他冷敷。
祈寒很快就从厨房回来,打了些冷水过来,将锦帕打湿覆上她的额头。
额头之上传来清凉,很舒服,美眸凝视着他,“祈寒,你来过这里?阿绾竟然不知。”
祈寒伸出手帮他换了锦帕,星眸低垂道:“那夜你坐在窗外看着盈月出神,我就坐在墙头之上看着你出神。”
此言将是让苏绾心中泛起了暖意,“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来。”
祈寒声音很低,“我以为你想通了就回来了。”
苏绾嘴角灿起苦涩,一直都是自己在追寻着他的脚步寸步不离,他不是不爱自己,而是将它当成一种习惯。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麽想你,一天两天三天等得我一天比一天心寒,你知不知道三天真的好漫长。”
祈寒每天晚上均是在书房,却一点处理公务的心思都没有,他又何曾比苏绾好过,相爱容易,相守却难。
祈寒伸出手将她搂在怀中,分外的动情,“阿绾,我们来做个三条约定,第一。倘若吵架了,不要拖到第二日;第二,有什么话不要憋在心中,不管是开心的苦闷的我们都要一起承担:第三以后不管有多生气,祈寒绝对不会再说休离二字。”
感受着他温暖的怀抱,听着那动情的声音,泪水眼角滑落,打湿肩背。
“好!这就算我们的约定,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再分开。”
苏绾没有同祈寒回琅王府,且不说她的身子虚弱,如今父亲的身边需要有人照看,心里面也不放心。
凌傲天近几日就会回到沂州城,看着苏家的人都安顿好了她才放心回府,祈寒并未拦着他。
午时刚过,申屠匆忙的带着人前来报禀,淮安河上游河水泛滥冲毁堤坝,淹没大片农田,如果不治理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粮食能否丰收,决定着沂州城的命运,而且母妃的衣冠冢就修建在淮安河畔,祈寒决定带着申屠和唐瓉,亲赴灾区带领着众人去抗洪,聚集民心。
祈寒叮嘱苏绾好生照看身子,一定要等他回来,便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远赴灾区之前叮嘱金戈送一些物什过去,还有将养身子的草药,叮嘱金戈,如果凌傲天回到沂州命他留守沂州。
苏绾伺候着父亲用过午膳,站在窗前,看着窗外连绵的阴雨,一直均为停歇,如今身子已经恢复如常,祈寒已经走了七日,心中甚是思念。
不知道这连绵的阴雨何时能够停歇,好在厨房有哥哥所劈备用的柴禾。
小昭匆匆忙忙的从外间儿走了进来,“小姐,凌都尉回来了。”
苏绾眸中浮起喜色,伸出手拿过窗子旁的油伞,“昭儿,我们走!”
马车停在了庭院门口,苏绾到的时候,苏瑾已经打着伞出来迎着她们,将他们带到西厢,房间不是很大,一时间竟有些拥挤。
苏盈和苏钰没有太多变化,身后六七岁的小男童,一身藏蓝色的蓝布衫,胆怯的躲在姐姐苏盈的身后。
凌傲天的脸上倒是透着风尘,看来一路之上冒雨赶路吃了一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