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禁令,五十四斩?”三眼虎倒抽了一口凉气,”这么多?”目视红娘子,”这也太麻烦了吧,当家的 ,想当初我们在鹰嘴岩,数千兄弟,没有这么多框框,大家义气兄弟,打起仗来一样得心应手!”
吴凡微笑道:”人少时,义气相投,自然好约束,但都督麾下光正规的作战部队便有十数万人,仅靠义气,只怕便要出大乱子了.只有功必赏,过必罚,有法可依,执法必严,方能做到如臂使指,随心如意.征北军战无不胜,严格的军纪亦是其中一条,这些纪律已经深入到每一个士兵的骨髓之中了!”
“当初云昭也是huā了很大一番力气吧?”红娘子问道.
“还好!”吴凡道:”征北军的组成大部分原来都是正规军,本身具有一定的纪律性,成立征北军之后,都督将各种纪律形成律令,自然而然地就推广开了.刚开始时因为过于严格也引起了不少的小麻烦,但现在就好多了,征北军辖区之内,各种退伍军人又将这些律令带入到民兵预备役中,现在新招兵马,已经不需要费功夫就能让他们自动地融入其中了.”
红娘子凝视着营门之外,如钢似铁的部队,心中不由怆然,可惜,自己知道的这些太晚了,白莲军已如雨打风吹去,想要再恢复昔日的盛况,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自己的部队与云昭的部队构成差距太大,想让自己的白莲军蜕变成如此模样,只怕根本不可能.
鼓点之声又开始响起,长长的牛角号夹杂其中,部队开始移动起来,像是要操练.
“每天你们都练些什么呢?”红娘子问道.
“回燕将军,眼下是战时,每日只是演练战阵变换,彼此配合,步骑配合等,如果是在平时,那就不一样了,每日诵完军纪之后,各部都会依据本部的实际,自行操练,只在每月一次的会操之际,才会进行大规横的配合作战演练.其实现在,也就是为了让士兵保持一直以来的习惯,稍稍让他们动一动而已!”
吴凡嘴中所说的稍稍动一动,却已经让三眼虎看得咋舌不已,外面数万军队往来穿插,如同一道道水流流淌,却又彼此泾渭分明,毫无阻涩,一队队的骑兵纵马奔腾,但每到两军交接的地方,在他们出现的时候总是会恰好留出一条通道供他们驱马而过,看了不大会儿,三眼虎居然觉得有些眼晕了.
“这得要huā多长时间演练啊?”三眼虎喃喃地道.
“平时huā些时间是值得的!”吴凡道:”平时多费心,多流汗,战时便可以减少不必要的伤亡,增强战斗力,我们要对付的是蒙军铁骑,士兵纪律稍有松驰,那便是灭顶之灾,不能不时时小心在意啊!”
“走吧,不看了!”越看越感受到差距之大的红娘子,心中黯然,白莲军之败,不是没有道理的,但像云昭这样装备军队,训练军队,是需要海量的银钱支持的,云昭掌控着素有天府之地的益州,而且益州大部没有遭受过战火的毁坏,自然有余力来做这些事情,而自己,即便有这个心,也没这个力.陕赣两州,一般的农户家庭,都是吃了上顿望没下顿穷得叮当作响的人,那有这个财才支撑.
三人下了哨楼,红娘子闷闷不乐地回到了中军大帐,三眼虎亦是一路跟随.
“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啊!”三眼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当家的,我们回去后,当真得下大力气整饬一翻,就算达不到这个水平,但全军只有有他们六七分水准,战斗力便会大大地踏上一个台阶.”
“你说得容易,军械,粮草,都从哪里来?”红娘子白了他一眼,”像征北军这样大量的训练,士兵们每天消耗的粮食起码是不练时的一倍有余,我们出得起吗?那些铁盔,不需要白huāhuā的银子买吗?”
“打下一个城池,抢他几个富豪劣绅,便什么都有了!”三眼虎大大咧咧地道.
“这些年我们抢得不少了,但抢来的银钱总是跟不上消耗啊!”红娘子摇摇头,”云昭是抱了一个生金蛋的大母鸡,这才大手大脚,我们,可比不了!”
“当家的,你开口向小云子要,难不成他还好意思不给?”三眼虎凑了过来,低声道:”粮草,军械,盔甲,他们反正也是要供应兴义的征北军第五营不是?多送一点过去,我们不也有了?”
“凭什么别人要白送给你?”红娘子翻了翻白上眼.
“怎么是白送呢?”三眼虎急道:”云昭将你都骗上床了,给点东西算什么!”
卟嗵一声,红娘子飞起一脚,将三眼虎连人带椅踹翻在地,”三眼虎,你作死么?”又羞又恼的红娘子戟指着三眼虎,手都抖了起来.
“当家的,说漏嘴了,莫怪莫怪!”看到红娘子还欲动手,三眼虎吓了一跳,躺在地上连声告饶.
恰在此时,云昭掀帘起来,看到此情状,不由奇怪地道:”妙妙,虎爷,你们这是玩得那一出呢?”
三眼虎一个翻身爬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土,有些狼狈地道:”没啥,早上起来,身体酸涩,与当家的过过招,松松筋骨!”
云昭不由失笑,看着三眼虎这个模样,当真是给狠狠地松了筋骨了.见三眼虎欲走,云昭道:”虎爷,还没吃早饭吧,来了就别走了,我们一起吃早饭.吴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