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中,在薛承义与萧中则如坐针毡之中,苏灿从良大队人马开始陆续抵达,近二十万人马的苏从集团超过一大半到了通州周围,整个通州城已经被合围,虽然不能说是水泄不通,但外围的援助与军马想要抵达通州,已基本上不可能了,换句话说,通州现在已是窝中之鳖了。
萧中则将自己关在书房之中,恐惧与担心与日俱增,薛承义的确很有才能,短短的时间之内,他用鲜血与银两将城内的士气提高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程度,空头的许诺,子虚乌有的援兵,让城内的小兵们深信他们必然会获得胜利,但身为局中人的萧中则却明白,这一切只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双方的实力差距就摆在那里,且不说双方兵力之上的巨大差距,单是两方士兵能力上的天差地别,就已经决定了这场战事的胜负。
萧中则明白,战事什么时候开打,通州便将什么时候陷落,即便通州有高墙险城,但是凭手里的这点本钱根本无法阻挡对手的进攻。现在通州城的这些士兵,根本就没有上过战场,没有见识过血与火的残酷,战事一开,他们的心理便会被无情的击溃,到了那时候,无论是严酷的军纪还是厚重的赏赐,都将无法阻挡内心的恐惧。
便连自己,也开始恐惧起来。
萧敬腾走了进来,无声地坐在父亲的对面。
“父亲,今天,薛大将军又砍了我麾下一名将领的脑袋!”萧敬腾不满地道。
“为了什么?”萧中则有气无力地道。
“这名将领建议突围,说死守通州城,只会败得更快!”
“他说得有道理啊!”萧中则道。
“是有道理,可是薛将军说他动摇军心,图谋不轨,不分青红皂白便拖出去砍了,连我求情都给驳了回来!”萧敬腾怒道:“他可别忘了,这城中的军队都是我的部下,他自己已经将十万大大军葬送干净了!”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萧中则怒道:“现在最关键的就是要万众一心,能撑一天便是一天,儿子,我们现在与他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军事之上,他比你强,你便让他来掌舵,要是翻了船,我们谁都跑不了。这个时候,只能用严酷的军纪来约束部众,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父亲,你难道看不出,即便如此,我们也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了吗?”萧敬腾站了起来,走到萧中则面前,“父亲,你难道认为我们还能守得住通州吗?”
“守不住也得守!”萧中则厉声道,“还能怎样?”
萧敬腾退后两步,“父亲,如果现在还有另外一条跟让您来选择,您还会选与通州共存亡么?”
“另外一条路?”萧中则迷惑不解地道。
“是,另外一条路!”萧敬腾指了指外面。
萧中则霍地站了起来,“你说是投降苏灿从良?不行!儿子,当年四爷落难的时候,准备走通州回北地去,就是受阻于我这里,不得不落荒而走,这个仇,他岂会忘记?我如投他,现在他自然是欢迎之至,但到得后来秋后算帐,我们萧氏只怕是跑不了。”
萧敬腾笑道:“父亲,我们直接投他自然是不行的,但是我们可以另辟蹊径,找一个背景很硬的靠山,到了那时候,即便四爷于我们心中不满,但只要我们身处的势力足够大,实力足够强,四爷又能把我们怎样?”
“你,你什么意思?”萧中则看着儿子,似乎今天才认识他,“你背着我做了什么?”
“孩儿能背着您做什么?”萧敬腾笑道:“不过孩儿少时在京城读书学艺之时,却也结识了不少的朋友,这其中,便有可以帮到我们的人。”
“你说谁能有这样通天的本事,现在能帮到我们?”萧中则摇头表示不信。
萧敬腾笑着走到门口,拉开房门:“曹兄,请进!”
门外的走廊之上,一个身披斗蓬,头戴毡帽的青年人转过身来,迈着沉稳的步子,跨进了大门,萧敬腾在他身后关上了房门。
青年人掀开毡帽,露出真容,“萧叔父,不知还记得小侄否?”
萧中则呆呆地看着面前的青年人,半晌才回过神来,“曹真?你,你怎么在这里?你是怎么进得来的?”
曹真,曹仪的二公子,曹府的核心人物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