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再无其它人,连章玉亭都被支了出去,大帐之内闷热不已,但从良与徐威二人谁也没有提议打开帘门让帐内显得清凉一些.从良默默地听着徐威计述着整个计划,脸上的表情丰富之极,如果说谁能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从良绝对要算上一个,但此时,他仍然无法掩饰内心的震惊.
“此事牵涉太大,有那一个环节出现问题,就会遗祸无穷,甚至引起国内大乱,那我苦心经营的这个局面也会崩于一时的.”看着徐威,从良不无担心地道.”从南地到上京,横跨千里,数地同时动手,只要那一个点上消息稍有阻塞,便极有可能造成失败,你们想过这个问题吗?”
“此事由陛下与首辅曹大人共同谋划,计划缜密,绝不会出现任何问题,而且从大将军这次战役的策划更上让陛下大喜过望,陛下说,这是天助.”
听到徐威提起曹仪,从良眼中闪过一丝厌恶的神色,”曹仪又是什么好东西吗?他竭力推行的大阀世家私募军队勤王的计划,照样是不怀好意.也是在为大越挖坑.”
徐威是李逍的心腹,从良倒不怕在他面前痛骂曹仪.
“曹仪虽然不怀好意,但他终究没有悖逆之心,两害相权取其轻,眼下也只能如此了!”徐威安慰道.
“没有和解的可能吗?”从良闭目半晌,低声问道:”如此一来,我大越终究会伤了元气的,贤妃这些年来,契入朝政已经很深了.特别是罗网.”
“从大将军不别担心,此事另有解决的办法,我们尽量会保持罗网的完整性,使其为我所用.”
“有这个可能吗?”从良苦笑,”对这个,我觉得希望不大,我更担心此事过后,大越便陷入一片恐怖之中,刺杀层出不穷,恐惧笼罩各处.”
“罗网之中,毕竟大多数人还是愿意为大越鞠躬尽瘁的,从大将军放心吧,即便他们桀骜不驯,终究还是上不了台面的.”
“这件事我知道了,我在陕州,不能参与其事,但是我会按陛下所说,通盘考虑接下来的军事的.”从良点头道:”你远来辛苦,休息几天便回去吧,值此重要时刻,我想苏灿那里也需要你的.”
徐威站了起来,抱拳向从良一揖,”从大将军,你也要保重啊,大越这千斤重担,少说也有一半挑在你的肩上,比起当年离京之时,你可以苍老多了.”
“国是如此,那有余暇顾及此身?”从良站了起来,伸手一让,陪着徐威向外走去,”无非鞠躬尽瘁而已.”
“对于北地战事,从大将军可有几分把握?”徐威似是随意问道.
“陛下让你问我?”
“不,只是下官好奇而已.”
“兵凶战危,北地精兵良将,云昭亦是一代枭雄,我大越若要取胜,不是一件易事,唯一能做的便是依仗我们广阔的纵深,慢慢地一点点拖垮对手.云昭纳降蒙族,以蒙骑为马前卒,这是一柄双刃剑,既会对我们有着重大威胁,也可以伤及自身,这一点,会让他抗蒙英雄的色彩在大越内地迅速消褪,以民族大义掀起内地百姓对蒙族的反感,进而推及云昭,这些法子,我想朝廷要认真考虑,如果能激起全民同仇敌忾之气,全民皆兵,获胜当在意料之中.”从良道.
“大将军说得极是,朝内亦有此议.”
“其二,便是政事之上的了!”从良停下了脚步,”徐大人,想让百姓为你拼命,你就得让百姓知道你的好,征北军为何战无不胜,所向披糜,他的军队为何有如此士气,相信朝廷也是深知的,我大越何不效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