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那位公子已经下了楼,从慕容青所在包厢的窗户可以把他看个清清楚楚,那大簇大簇的艳红的牡丹花实在眼熟得很。
慕容青睨了满脸兴奋的珍珠一眼,笑问:“小猪仔,你在想什么呢?”
珍珠先是没反应过来,可他们一行人里只有珍珠是个肉多的,因此魏紫几人都知道慕容青说的是珍珠,所以个个都看向珍珠。等珍珠发现所有人都看着自己的时候,她终于明白小猪仔就是自己,于是微微哭丧着脸道:“奴婢在想,那艳丽的牡丹花真是……闪瞎了奴婢的狗眼!”
此言一出,慕容青笑了,卫子衿笑了,大家都笑了,所以珍珠也跟着笑了。
“小猪仔啊,你真是个开心果,要是当初哀家带着你一起去离宫,也能多几分欢乐。”慕容青感慨道。
珍珠连忙趁机表白道:“从今往后,奴婢一定陪在娘娘身边,不离不弃,矢志不渝。”
慕容青顿时敛了几分笑,道:“其实你有时候还是挺让人恶心的。”
“恶心好啊,恶心就没胃口,没胃口就少进食,少进食就能身材窈窕,奴婢不知有多羡慕娘娘的纤纤细腰呢。”珍珠恬不知耻地附和。
赵粉对珍珠的崇拜顿时上了一个台阶。
慕容青没好气地点了点珍珠的脑袋,笑骂道:“你个口无遮拦的小猪仔,给哀家把嘴闭上,好好看戏。”
珍珠闭上嘴,高兴地点了点头,继续兴奋地朝楼下大堂看去。在看到那绣着牡丹花的袍子时,她就开始兴奋了。那位欺男霸女的公子不是别人,正是不久前在春华街和薛太傅斗蛐蛐后又踩死薛太傅的宝贝蛐蛐的华衣大少。
一日之内见到一次,那是偶然,见到两次,那就是缘分了。缘分分两种,一种令人心喜,另一种则令人厌恶,通常后一种我们称之为孽缘。像华衣大少一看就令人倒胃口的人,绝对是后一种。太后娘娘难得出宫一次,就遇到了这种倒胃口的人,心情肯定不会好,太后娘娘心情不好,华衣大少就要倒霉了。现在就看太后娘娘何时插一脚,以及怎么插上一脚。
那华衣大少缓步踱到台前,面无表情地看着满头鲜血的老汉和神色仓皇的姑娘。
掌柜的连忙拱手道:“请史公子看在我们东家的面上……”
华衣大少手一抬,阻了掌柜的话,忽的咧嘴一笑,冷声道:“放过他们?那谁又来放过本公子?本公子连续来这里三日,这丫头就连续拒绝本公子三日,若是往日,本公子还能陪她多玩几日,可今日本公子心情不好,不想玩儿了,只想要结果……”他顿了顿,厉声道:“把这丫头带回去,若这老头还不识相,就给本公子重重地打,打到他识相为止。”
包厢里慕容青一行人自然知道那华衣大少是因为早上斗蛐蛐的事心情不好,想必是憋着一肚子的邪火没发,刚好撒到这五湖四海楼来了。赵粉瞧得分明,早上跟在华衣大少身边劝阻他的那个随从不在。想来正因如此,华衣大少才会如此招摇。
且看楼下,那些青衣人得了令,下手更重,那老汉很快就倒地不起,只撑着一口气在,要护着闺女。而那姑娘也被青衣人拉扯到华衣大少跟前。
掌柜的见状一脸不忍,急道:“光天化日,天子脚下,这……这还有王法吗?”
华衣大少听得心烦,一脚把掌柜踹倒在地,狠狠道:“一块儿打,别给本公子留情!”
青衣人连忙又去打酒楼掌柜,一时间只听到老汉和掌柜的□声。
华衣大少一把抓起卖唱姑娘的手臂,拖着就要往外走,谁料那姑娘拼死挣扎,竟挣脱开了。那姑娘回头就跑,没跑几步,就被一脸怒色的华衣大少拽住衣领。只听“刺啦”一声,那姑娘的衣裳从后衣领处被撕破,露出雪白的后背来。
华衣大少见状狞笑:“好一个贞洁烈妇,竟然当着众人的面儿赤身裸体,装了好几天,为的是蒙骗本公子罢!本公子今日倒要看看,你这身子究竟值多少银子!”
说罢,他抓住姑娘的肩膀,抓住姑娘的衣裳,用力一扯,“刺啦”一声,一只袖子被他扯下,露出姑娘浑圆的半个肩膀和毫无瑕疵的白皙的手臂。
那姑娘抱着胸部,拽紧身上仅剩的衣料,一步步往后退。
那华衣大少却是红着眼,一脸狞笑地步步逼近,大有把当场把那姑娘剥光的意思。
那些青衣仆人一看便知自家公子发了狂,一时竟停了手,面面相觑,但却无人敢劝。
酒楼里的客人胆小的早已溜走了,留下的个个都满面愤恨,骂起华衣大少来。读书人骂人不吐脏字,引据论典,借古讽今,那叫一个精彩,可惜个个逞的都是嘴上功夫,却是无人敢上前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