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像一条无比宽大的毯子,满天的星星像是缀在这毯子上的一颗颗晶莹而闪光的宝石。
如此良夜,偌大的一处帐中,一对父女却无心欣赏,只是在轻声的交谈着。
“父亲,没想到,当今圣上,如此大才,竟能吟出如此佳句。”手如柔荑,肤如凝脂的女子,柔声细气。
只见那女子,肤凝雪,黛若烟,一双灵瞳,如玉如珠,倒映在谁的眼眸,谁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是啊,圣上不仅聪慧,更是怜民节俭,真是我大汉百年一出的圣明天子。”蔡邕摸着稀稀的胡须,满眼爱怜之色:“我儿,你看,圣上此诗该取何名?”
蔡琰紧蹙黛眉,像是伤感的冬天,单调的白色,萦绕着大地,让人止不住的升起爱护之情。忽的,眼角微微张开,笑意铺满,似亮丽的月光,白花瓣中滴润的珍珠花芯,铜红色花蕊,仿佛都能嗅到白茶花淡淡的清香了。
“不如叫《悯农》,父亲你看可好?”她的脸好像绽开的白莲花,笑意写在她的脸上,溢着满足的愉悦,嘴角上扬起美丽的弧度。
蔡邕看着自己的女儿,是那么的温雅玉润、丽质天成,本该是无忧无虑的,本该是受夫爱护的。
可是如今······真是红颜命薄!
没等蔡邕感慨完,就听帐外一士卒言道:“蔡中郎将,国相有请?”
“恩,知道了。麻烦跟董相说声,蔡某就来。”蔡邕对着帐外喊着,而后向着女儿说道:“我儿,等下就呆在这帐中。为父未回,不可外出!”
有些西凉军士,残暴不仁,自家女儿天香国色,可不能被某些贼军玷污了。
只见蔡琰扬起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轻轻的晗了下头。
蔡邕蔡伯喈,收拾一番,就往董卓大帐前去。
路过一火堆处,看见三个老家伙围成一团,说着什么。
“当今天子,真乃贤明纳谏的明君”
“是啊,圣上言:古之明君,必有三镜。”
“不错,陛下要某盖勋为圣上的人镜,忠心劝谏,不可有私。”
“陛下年仅十三,竟有此等开阔见识,善于纳谏。看来圣上不仅有文帝节俭之风,更有齐威王霸主之气。”
这三人看到蔡邕过来,不由得停下,都在漠视着蔡伯喈,甚至有一断须老者,更是一副不屑一顾的模样。
蔡邕身为一代大儒,养气功夫是十足的,而且这三位又是先皇重臣,分别是盖勋、朱儁和皇甫嵩。
招呼三位老将一声,不管三人的冷意,依旧的向前走去。
没等蔡邕走开,就听盖勋臭道:“堂堂一大儒,今且为坐下老狗。”
皇甫嵩忙拉住盖猛人,一脸惧怕之色;朱儁只是在一旁苦笑着,这位老友,就是如此,直言口快。
此等污蔑之言,蔡邕似乎没有听到一般,快速的向着董贼大帐移动。
皇甫嵩言陛下有齐威王之风,而那齐威王乃是战国时期霸主之一,一生广开言路,纳谏无数。
陛下所言:古之明君,必有三镜。不知下去是何言,当今圣上,看来又是有千古名言流出。明天好好的去打听一下,定要知道完整之句,好与我儿文姬探讨一番。
“下臣蔡邕,拜见国相。今日听闻李中郎身死,望国相节哀,以国事为重。”来到董卓帐中,蔡邕一鞠而道。
“伯喈老弟,放心,咱家知道。”董卓扶起蔡邕,指着旁边的席位:“咱家等你好久了呀,来,坐下聊聊。”
等俩人坐下后,董卓急忙忙的问道:“伯喈老弟,学富五车,不知可有听过哪个先贤说过:古之贤君,必有三镜。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古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
董卓如此之急,似乎极其渴望得到答案一般,更像是想要知道那个先贤是一定存在的。
原来如此,此言竟是这般,让人闻之,如饮美酒。看来陛下此人,纳谏之风还要高出齐威王一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