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沉个脸训斥封氏:“老大媳妇,府里的事儿由来是你打理,我也不再过问,如何闹出这种有辱门风的丑事!你是如何持家的?”
老夫人的话毫不留情面,一旁大夫人娘家的兄弟封尚书和舅夫人都落下个脸儿悻悻的不语。
慕容思慧忙辩解说:“老寿星莫要冤枉了大嫂,听闻合欢平日一向安分守己,这些日子是有些神情恍惚,总是默默流泪,一定是有难言之隐的。上天有好生之德,老寿星菩萨心肠,不要如此草草发落了合欢呀。”仿佛在说谢府草菅人命。老夫人都有些迟疑。
“老太太,太太,救我!呜呜~”挣扎呼喊声渐渐变得呜呜模糊,似是被人堵住嘴,欲盖弥彰的拖下去。慕容思慧脸色大变。
老太爷若无其事的举酒,满堂宾客把酒言欢。
忽然外面一阵喧哗声,一女子披头散发闯进来,她脸色苍白,目光惊惶,不顾婆子们的拉阻,冲向堂上噗通跪地叩头:“老太爷,老寿星,老爷夫人,老爷太太们。可怜可怜合欢腹中的孩儿,这孩子是谢氏的骨血呀!”
一句话众人愕然,面面相觑,满堂沉肃,静得连落针的声音都能听出。
大夫人惊的叱道:“胡言乱语!还不退下!”
“太太,离地三尺有神灵呀,天打五雷轰顶,合欢若有半句虚言,不得好死!合欢腹中的孩儿,是……是……”
“合欢!你敢!”喜姨娘瞪直了眼喝道,仿佛早知奸夫是谁,还在极力袒护。
“让她说!”谢老太爷终于开口。如今越是蓄意遮掩,反是更令宾客们生疑,看了谢府的笑话去。
“是,是……”合欢扬起小脸,噙着泪,双手紧紧捂住小腹,万分艰难的将眸光在满堂宾客中寻找,终于落在了一脸愕然望着她的大公子谢子俊身上。
“是,是大公子!”合欢从牙缝里艰难的挤出几个字,伏地大哭,堂上一阵慌乱,无数目光射向了大公子谢子俊,仿佛在惊讶的打量一个衣冠禽兽。
谢子俊原本吃惊地打量合欢,眸光里还透出一分怜悯,忽然不知如何被人一脚踢去了万众瞩目的高高戏台上,他惶然四顾无助,张张嘴竟然不知从何辩解。
“这,合欢,你疯了吗?这话岂能胡说?事关你的清白。”谢子俊惊愕道,他抬头,见无数目光怀疑地望向他,他的面颊一阵赤红。
“大公子,大公子,你不能如此,始乱终弃,那夜是你同合欢……相好,合欢才珠胎暗结的。”她瘫软在地哭得痛不欲生。
慕容思慧起身离席缓缓向前宽慰:“合欢你莫哭,谢府最是体恤下人,仁厚持家,祖父祖母和爹爹母亲定会还你一个公道的。”
“大表兄怎么是这种衣冠禽兽呀!”毓宁愤恨地咬牙,紧紧拉住流熏的衣袖。
谢祖恒极力压住自己心头的怒气,众人面前如此丢尽颜面,无风不起浪,这个逆子!
谢祖恒觉得眉心都在一触一触的牵得一颗心在跳动,他冷沉个脸呵斥:“还不从实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