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太医愕了愕,进退不得,难以置信地偷眼望景璨。
“爷说不必请脉了,就是不必了!”同心将徐太医推了向外送。
徐太医还在纳罕,出了门见到廊子下抱个珐琅开光花鸟手炉闲然踱步赏月的流熏问:“亏得大小姐果然医术精湛,十二殿下,如今药到病除了。”
听这话,流熏心里得意的一笑,果然那纨绔王爷不闹了,她可以去睡个好觉。
“下官斗胆,敢问那药,是何方秘方,可否让下官开开眼。”徐太医试探问,似还对此药好奇。
流熏露出一痕谦逊的笑说:“不过是寻常的三七、大黄、马钱子,苏木……”
徐太医掐指算着,还在纳罕,流熏说,“还有一味,民间常用的土鳖虫,殿下火气旺,多用了两只。”
徐太医恍然大悟一般拱手称谢,“承教了,承教!”
“徐太医客气了,”流熏脸上浮现出一抹微笑,又叮嘱说,“殿下的病,若是明日再犯,就依了这方子,请护卫搀殿下在庭院中大日头下揉伤,便可药到病除。”她故意扬高声音,让屋内的人听了不会造次,悠悠地说,“这药百试百灵的!”
徐太医连连称谢。
流熏心里暗笑,心想我倒要看看你还能闹出什么名堂来。想来这厮太过放肆,唇间似仍有温意,她一阵面赤,心里还有几分愤恨。
她带了丹姝、绿婵就要回房,哥哥子俊和沈孤桐已搬来照顾十二皇子景璨,闻讯都走来关切地询问。
流熏故弄玄虚地夸大了十二殿下的伤,又说了殿下服了灵药今夜无事,还推说是春旎给的药,让二人安心,谢子俊凝重的神色才舒缓许多。
沈孤桐打量流熏,她眸光里透出聪慧,眉眼里的自信和得意更显得月色灯影下那张容颜美丽耀目,他痴痴地望着流熏,自从那夜“捉奸”之难后,流熏对他若即若离。他起初以为是谢师傅和老夫人叮嘱流熏要对他留意花田李下,不得像往日一样亲近。但流熏的眸光里看他时,分明还带了少女的羞涩和难舍的情意缠绵。是耶非耶,如今那双眸子更令他捉摸不定。越是捉摸不定,越是撩得他心烦意乱难以静心。
“沈师兄,你莫辜负了流熏一片心呀,”流熏忽然开口说,反是惊得沈孤桐一怔,张开无语,愕然望着她。
流熏噗嗤一笑,掩口说:“流熏昔日可在祖父面前夸下海口,赌沈师兄一定能位列三鼎甲,沈师兄可不要让流熏失望呀。”
沈孤桐微微释怀,原来是为这个,他英俊的面颊上露出一分羞涩,一笑,拱拱手无言。
流熏转身而去,背影消散在雾霭中,漫着淡淡的芳香飘萦在沈孤桐鼻尖。他握紧拳,他一定会得到她,得到本该属于他的一切。
流熏大获全胜,快步流星地向碧照阁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