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珏一笑,摇头叹气说,“你呀,真是千金小姐,不知世事艰难,还有心思去弄这些畜生。”
流熏却执意的将一个筐抱来强行塞放去景珏的车中,用蓝布盖了篮子,抚弄里面喵喵乱叫的猫儿说,“乖,乖些,到了信阳,或许就能抓到硕鼠吃,就不用饿肚子了。”
说着,不容分说的就爬上车说,“也罢,我随了世子哥哥一路去信阳看看新鲜,也替这些猫宝宝寻个去处。听说信阳富庶,旁的地方寸草不生,信阳大户还是有余粮吃的。”
“熏儿,胡闹!”谢子骏忙上来制止,流熏执拗的抱紧篮子将身子向后缩说,“不嘛,熏儿就同珏哥哥去信阳看看新鲜。”
景珏无可奈何,无辜的看一眼谢子骏说,“这丫头,都是被舅父宠坏了。你这个哥哥都奈何不得他,我这表兄可也是束手无策了。算了,本也不指望能讨来多少粮,就带了熏儿去吧。”
方春旎嗔怪的过来劝阻,“她疯,珏表兄也糊涂了吗?大姑娘家家的,如此抛头露面的,多有不便!”
“旎姐姐打灯笼照别人不照自己,大姑娘家家的,你自己不也是随了哥哥来河南了?”流熏小巧的下巴一扬,得意道。
无人能阻止任性的谢大小姐,只得眼睁睁看了景珏为她安置好,打马扬鞭而去,车轮辘辘压起尘嚣,渐渐的一片朦胧黄土中消失了踪影。
方春旎忧心忡忡的立在府门口不肯离去,对谢子骏抱怨说,“太后也是糊涂了,让熏儿来七星台祭天,哎!”
车行一路来到信阳已是晌午时分,才用过膳,世子景珏的车马就停在了安定王府邸外。
闻听世子景珏来拜望皇叔,安定王府府门打开,一位管家出来相迎。
流熏人未下车,就对跳下车的丹姝嚷:“哎呀,车就停这里吗?穷乡恶水出刁民的地方,这些灾民不会把我的猫儿吃掉吧?若是把这些九宫灵佑的猫儿吃掉了,太后七星台的祭天大典就告吹了。”
管家一惊,偷眼望去景珏身后的马车。景珏翻身下马,潇洒的近前去打车帘递进手去,叮嘱一声,“熏妹妹小心。”
一边对管家自嘲的说,“我这表妹顽皮,你们不必介意。额,这是太后懿旨钦命去南山七星台祭天乞雨的孝敏郡主殿下,谢阁老的嫡孙女,景珏的表妹。”
管家一听恍然大悟,这才提个前襟赶过来几步毕恭毕敬的叩拜施礼。
流熏扶着景珏的手腕下车,将个怀里的篮子递给丹姝接住,一边下车一边说,“平身吧,又不似在京城,不必拘这些虚礼。若是有什么好吃的,先给我这猫儿用些。这可是钦天监精挑细选出来的灵猫。不得怠慢了。”
管家将信将疑的偷眼看看丹姝怀里的篮子,只得喏喏称是,却还是为难的说,“如今饥馑之年,若是往年,安定王府大鱼大肉的不会怠慢御猫,只是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