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我们重整旗鼓,再次出发。
我醒来的时候,他们告诉我,就在我睡觉的那会儿功夫,白一念、阴十二他们在小黑的指点下,重新制定了出发路线,据说这一条路直接通往黑家宫殿,而且安全可靠,基本不会有人守在路上偷袭我们。
我看了一下他们画过的地图,脸黑了。
这路线,我熟悉得很,可不就是我们上次逃出孽镜地狱的路线吗?那条路上确实没有什么人守着,所以我们上一次才能顺利地逃跑出去。这一次我们原路返回,因为路线隐秘,说不定真的不会再有埋伏。
回去的路上,也许是因为阴家人数众多,所以显得比较强势,阴十二挤掉了以往白一念在我身边的位置,站在最贴近我的位置上护送我。
昨日的事情我也大抵弄明白了,阴十二他们是后来的,并不是昨夜里偷袭我们的人,等他来到客栈的时候,白一念他们已经干掉那批偷袭我们的人了,但那个时候白家的人也精疲力尽了,所以才会被他们轻轻松松地拿下——当然,这也不排除是白一念他们有意而为之的投降举动。
在路上,阴十二压低了声音问我:“苏凉,你和阎七爷是怎么一回事儿?”
我骑着小毛驴,荡着两腿儿,听到他这话,我心里就不高兴了,这话昨晚上不是问过了吗?小黑那嘴欠的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昨晚上见面的时候不是什么都没问吗?今天怎么又旧事重提了?
不想回答啊!
阴十二不依不饶,依然追问,我被这老妈子烦得实在不行了,就生气地说道:“是呀,分手了。”
“为什么分开?”
“……”我无语,为什么平常时候看阴十二是一个那么高冷狂拽酷帅的人,为什么今天就变得这么八卦了呢?八卦不是女人的天性吗?男人一般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之后就不会再多问了吧?怎么今天他这么奇怪,不停地揪着这件事问呢?
难道,是昨天晚上,在我睡着的时候,白一念和他说了什么奇怪的话,这才令他这么反常的?
我不愿意再提起过去,一想到阎家送来的贺礼,我心里就忍不住烦躁,于是说话口气也不由得变得冲起来:“分了就是分了,无非就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在一起腻味了,没有新鲜感了。你以前不也经常说他阎七身居高位惯了,偶尔从云端往下看,觉得凡人新鲜了,等他玩腻了就会抛下我吗?”
“以后都不可能再和好了吗?”
“不可能!”一想到阎家人送来的贺礼,我就气得咬牙。那贺礼绝不可能会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送过去吧?既然如此,那肯定就是他有意指使的,那他的意思不就很明显了吗?就是撒花放鞭炮庆祝我和别人在一起呗!他意图都这么明显了,我又怎么可能会再不知羞耻地去找他?
“你……你们……”阴十二欲言又止,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是却什么都说不对的样子,支吾了一下,他叹了一口气,眼神变得坚定起来了:“等黑家的事情一了,你便同我回阴家去,我不会再让你去任何地方了!”
这种老问题从来都是我最不想提起的,尤其是在心情十分烦躁的情况下,但转念一想,此次去黑家,路途凶险至极,到最后是否还嫩活下来都还是一个问题,所以也就不再和阴十二就此事争论下去,哈哈一笑,说道:“如果我们都能活下来的话!”
如果能活下来,我黑白两家都去过,没理由不回自己的本家去看一看。
不过,那也是后话了。
这一趟旅行,我暂时看不见终点在哪儿。
***我是时间分割线】***
再一次朝黑家的宫殿走去,这一趟,在路上确实没有再遇见什么特定的地点与关卡了。这条路其实离黑家宫殿并不远,当初我们从黑家宫殿逃到河边,用的时间其实并不长,所以这次大队伍慢慢挺近,速度比那日缓上几倍,但却也没有花多长时间便就走到了。
路途中,我们依然有遇见过一次伏击,不过都被轻松解决了。阴十二带来的人下手比白家的人还要狠辣,小黑说,这就是阴家的行事作风,以暴制暴习惯了的;而白家的作风是不管面对多么凶恶的敌人,多多少少都还是会为对方留下一条活路。于是相较之下,还是阴家人行事高效许多。
而,我们终于来到了黑家。
站在久违了的宫殿的面前,我不由得揣测里面将要出来迎接我的是什么。
叛变的狱主?
还是曾经在夕阳下奔跑的阿落刹娑?
走到这儿了,我有些紧张,竟然口干舌燥起来了。
阴十二不动声色地握住我的手,他的手掌很有力,弄疼了我,也弄醒了我。
“如果害怕的话,等会儿真正打起来了,你就站在我的身边。我发誓,只要我不死,你就不死。”阴十二低声说。
他的话犹如坚实的后盾,将我的惊恐打消了去,也让我变得坚定许多:“我没事。”
在出发之前,我们就有密谋过,从白家到黑家这一段路程里,我将要扮演一个被人保护的角色,犹如象棋里被兵士们重重保护的主帅;而抵达黑家之后,我又该做什么事,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一切,早已规划好,只要我照着白一念和小黑之前制定好的剧本去走,一步步走下去,总会走到我们想要的结局。
白一念看了我一眼,我用坚定的眼神把自己现如今的状态告诉了他。默契达到之后,白一念走上前敲宫殿的门。
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