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媛的父母年纪已高,晚上睡得极轻,不过这一晚,他俩可是睡了一个好觉,陈大仙人出手,他俩要睡不好,那可就太没天理了。
遗憾的是,这一个难得的好觉,付出的代价是极重的,老两口一睁眼就觉得事情不对了,屋子里怎么有点乱糟糟的?
当然,下一刻他们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女儿、女婿和外孙,被国内来的人弄走了!
这个判断,绝对合情合理,因为凌乱的房间提醒他们,昨天家里肯定是来外人了,更重要的是——通过种种迹象判断,他们可以确定,女儿一家三口离开家的时候,甚至是穿着睡衣的,若不是国内来人,三人怎么会走得这么仓促和狼狈?
而且,左媛放在文件柜里的报警牌也不见了——报警牌不在,跟“sos”那面朝上,是一个效果。
“小杰……媛媛~”左媛的母亲身子一软,坐在地上就放声大哭了起来。
“好了,你不要哭了,”左媛的父亲是干过局长的,比老伴沉得住气的多,他略一思索就做出了判断,“我不是早跟你说过了吗?媛媛手里有钱,只要有钱,生命就不会出现什么危险,她只是携款潜逃,又不是政治上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
“可是……”左母止住了哭声,好半天才吞吞吐吐地解释,“她这两天……这两天联系了民运的人,正要申请政治避难呢。”
这件事,左媛不敢跟她的父亲商量,只能跟母亲谈一谈,而做母亲的心里也不是很赞成,左母是经历过一系列运动的,自是明白专政铁拳的威力。
不得不说,现在的干部,是一代比一代走得远了,左媛的父亲在任时手脚也不干净,正是由于这个缘故,他一下台就跑到美国来了,生恐跑得慢了被专政了。
当然,左父也不是不开通的人,他禁止左媛跟那些民运份子接触,主要还是因为他不想让女儿的事情跟政治挂钩——叶落归根是中国人传统的故乡情结,虽然老左已经是吃洋大米的美国人了,但是闲来无事的时候,他还是喜欢经常回家乡看看。
女儿携款潜逃,这就让他在回乡时平添了不少阻力,不过那阻力好歹还是来自民间,若是再跟政治挂上钩,政斧也不会待见他了,乡情可就真成了可望不可及的东西了。
“政治避难?”他下意识地反问一句,虽是略有愕然,却也没如何地惊讶,自从女儿不顾他的反对,悍然地逃到国外,他就已经意识到,这世界已经属于下一拨人了,他这老朽的意见,是可有可无的了。
不过,老朽自然也是有老朽的作用的,下一刻他就怒视自己的老妻,“那你还等什么啊?赶紧让民运的人出面,给美国人施加压力啊。”
其实,这压力施加不施加,一点都无所谓大局,洛杉矶国际机场该是什么样还是什么样,有些新加入民运的人表示不解,但是迟早他们会明白,对美国人来说,丧家之犬的作用就是在适当的时候令其反噬旧主,外加适度地增加点噪音而已。
外表的风光真的做不得数,符合美国利益的中国民运才是民运,其实跟中国不怎么搭界,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