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奋起也有点挠头,这两位交警拦住车,一定要查各种手续,糟糕的是……这辆中巴没手续,这车原本就是有人买来的二手车,在北崇区里跑公交,线路牌什么的有一个,但还真是没手续,不过车主人在警察局有关系,也没必要在乎手续。
朱局长是表明了身份的,按说对方可以通融一下,不过那俩交警也为难,说您稍微等一等,我们也不扣车,等个十来八分钟,有做主的人来,我们就走了。
朱奋起是市局里出来的,认识的警察不少,这俩交警头上的大队长跟他都喝过酒,这个事儿闹得就有点……总是不好放下面皮。
不过陈太忠来了,那就好办了,于是他扭头介绍,“他俩说了,文峰分局的警察,马上就要到了……希望咱们能等一等。”
“不用等了,”陈区长走上前,一只手拎着鸡腿在啃,另一只手就抬手去推交警,“让开,别找揍啊。”
“喂喂,你别袭警啊,我们看朱局长面子,不跟你一般计较,”一个交警怒视着他,“你差不多点啊。”
“还有多的铐子没有?”陈太忠看一眼朱奋起,“先把他们铐柱子上去,咱们走了再放。”
“对不住了啊,两位,”朱局长也早有这个心思,只不过还是区长发令比较好一点,“你看我们领导发话了,你们也别反抗,铐住了,你们也算是跟上面有交待了。”
这俩交警对视一眼,只能老老实实地走到旁边,对过来铐人的低声嘀咕一句,“那个啥,我俩一个铐子就行了,哥们儿口袋里有钥匙呢,等你们走了我自己开。”
“不行,铐子还得带回去,穷怕了,”这位低声回答一句。
“你们那领导到底是谁啊?”另一个交警又低声问一句,年纪轻轻的,能让朱局长看眼色行事,很不简单嘛。
“我们新来的区长,”这位倒不打算保密,“花城人把我们北崇人打了,其中一个肚子上被扎了三刀,凶手还给放了……我们区长怒了。”
这俩被铐到一边,一边的混混们却是不肯罢休,有人伪作围观被铐着的警察,也有那莽撞的,拦住中巴直接发话,“放开大勇哥……弟兄们,一起上啊。”
“找虐?”陈太忠上前二话不说,直接飞腿踢人,眨眼之间就被他踢飞十来个,然后手一抖,啃得只剩下骨头的鸡腿飞出,啪地一下,正打在一个背着手的家伙的肩头。
那位只觉得一股大力猛地撞了一下肩头,手里拿着的东西啪嗒一声掉在了身后,朱奋起眼睛一眯,“把那个抓起来!”
掉落在地上的,是一个卷成筒状的报纸,都是当警察的,这玩意儿一露面,大家太知道里面是什么了——不是砍刀就是土枪。
其他警察的反应也不慢,扑上前去就将此人按倒在地,一个警察上前捡起报纸,不需要打开,手一捏就知道内容了,“有枪!”
这一下,北崇分局的人顿时紧张了起来,有两名警察直接拔出了配枪,其中一个就是满脸开花的那位,不过还好,他只是被碎玻璃片割出很多小伤口,虽然目前血流满面,但战斗力并没有受到多大影响。
掉出枪来,这事情就简单多了,只要不是想跟警察枪战,混混们就起不了多大的作用,于是三辆车鱼贯而出,解开那俩交警的手铐之后,很快就消失了。
两分钟后,又一辆警车赶到,上面下来一男子,找到那俩交警一问,脸色登时就沉了下来,“带头的那个男人,真的是北崇区长?”
“看年纪不像,”一个交警回答,“但是看气势……像。”
“这还真是麻烦,”这位的眉头一皱,区长亲自介入,这个问题还就不好搞了。
陈太忠一行人在路上略略停车,给那警察简单地消毒包扎一下,就继续上路了,原本说有两个小伤口要缝针,结果那叫做王永亮的警察说不用,咱区医院有个大夫,缝针缝得特别好。
那就赶路吧,陈区长心里对这个小警察有了点印象,此刻留在市区,容易生出不必要的麻烦,比如说那个文峰分局想插手,就是因为他们是一开始处置打架事件的分局,北崇分局半路劫了这个案子,这里面就能生出些口水来。
不成想,小警察对区长印象更深,借着受伤的缘故,王永亮坐到了沙漠王上,翻来覆去地赞叹陈区长的身手,就只差明着说一句,想拜区长为师了。
车到北崇,基本上就是下午三点半了,陈区长跟着一大帮子人来到了警察分局,然后抽调了大量的警力来审这个案子——由于目前分局在保护外地来的贵客,离分局近的乡镇派出所,都被抽调了不少警力来。
至于说北崇分局接手这个案子是什么理由,很简单,毛老六等菜贩子受到了黑恶势力的袭击,对文峰分局的处罚不满,所以就告到了北崇分局,然后此事“很不幸地”被区政斧知道了,新来的区长陈太忠表示严重关注。
陈区长确实严重关注,他甚至跟分局的刑警大队共同审讯楼健勇。
楼健勇吃那热水一烫,现在满头满脸都是红的,亏得是那一暖瓶水被他们喝了一半,温度也不是很高,目前没什么地方起泡,不过可以想像,起码要褪一层皮。
陈区长往桌子后面大马金刀地一坐,“先去烧壶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