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希望咱提高收购价格的,都是为北崇着想的,”罗雅平的情绪很激动,她大约是属于胆汁质姓格的,“他们说,九块一公斤,都愿意卖给区里,看到外地人收麻,他们也为区里着急。”
“他们随便卖嘛,人傻钱多,难得有占便宜的时候,为啥不占呢?”陈太忠很苦恼地挠一挠头,“我不管那些收麻的,就是让大家随便卖……总不能让我在电视上讲话吧?”
“为什么不能讲话呢?这是统一认识的时候,”罗雅平恨不得揪住他去讲话。
“我一开口,麻价刷地就掉了,”陈太忠这个苦恼,真是没办法形容,他不会妄自菲薄,北崇跟苎麻大县慈清,以及敬德、五山和云中签有购销意向,手里资金也充裕,虽然在全国范围内,不可能太大地影响麻价,但是在本省内,那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说句自不量力的话,他的决定,甚至可能影响周边几省的麻价。
他想让北崇的老百姓多赚钱,不过这话还不便明说,一时间,他居然禁不住想到了,自己曾经跟人争辩过的知情权。
原来如此,罗雅平终于明白了,然后她又意识到另一个问题,“年前是这个价钱,年后再说?”
“嗯,年后再说,”陈太忠点点头,年前的头茬二茬麻上市,对市场应该能造成足够的影响,若是有人铁下心思囤积居奇,对三茬麻还高价收,他不介意把收购价提高,哪怕他自己收不到多少,能提高对方的炒作成本,也是好的。
“我知道了。”罗区长点点头,站起身告辞。
第二天,她就来到了苎麻厂,找到相关领导交待一下,要是有人来厂里卖麻,你就让人告知,市场上的麻价高,可以卖向市场。
一斤差着一块多,谁有这么蠢。往苎麻厂卖?王厂长听得心里冷笑,一斤差上三五分钱,小户麻农或者感念陈区长,会把麻卖到这里……差这么多,区里又不管其他人收购。真当老百姓是傻瓜?
不过,他才被收拾了一遭,前些曰子区里开会,陈太忠在会上不点名说了他一通,说个别干部眼里只有自己的坛坛罐罐,区里的决策,就当成自己的收益了。这个倾向是很危险的——你要真是自己挣到的,区里不眼红,但明明不是,你就别乱打主意。
这是对他的警告——辟谣不力。王厂长很清楚,回来之后就开了全厂大会,说有个别职工信谣传谣,这是不应该的。苎麻一进一出,是赚了钱。但是这个决策,是区政斧下的,收购的资金,是区里找的,咱厂里能留下一成利润,已经不错了。
在会上,他也承认,自己对谣言的重视不够,还很坚决地表示,厂里也要搞个公示牌,以后相关决策,也会写告示上去。
这并不仅仅是上有所好下必甚焉,王厂长很明白,自己若是不能再很好地做出补救,这个厂长就干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