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械斗属于内耗,镇压是肯定不行。”庞统说道:“我打算先把为首的惩治几个,然后再用安抚的法子。”
“怎么安抚?”曹铄问道。
“水车和水渠建造之前,总要让他们有个取水的法子……”庞统说道:“下蔡不远就是淮水,虽然引淮水灌溉的可能不大,支流却是不少……”
“淮水水量丰富,河道疏通不善的话,多半会是涝灾。”曹铄说道:“还很少听说淮水两岸会有旱灾。住在下蔡周边,居然也能因为抢水而打起来,我实在是想不太明白。”
“公子有所不知。”庞统说道:“那里的村子有不少是从北方迁移过来的村民,他们以往缺水成了习惯,还以为淮水岸边会像家乡一样。他们先闹了起来,荆州等地过来的村民当然不会答应。双方闹了起来,到最后事情越闹越大,也就不可开交了。”
“现在怎么处理的?”曹铄又问道。
“我已经下令,让下蔡地方官府派兵前去阻止。”庞统说道:“仇是越打越大,即使这次调停了,恐怕……”
“仇只能用亲来和解。”曹铄说道:“本来是仇家,如果成了亲家,又没了利益冲突,也就不好再记仇了。”
“公子的意思是……”曹铄话一出口,庞统顿时明白过来。
“惩治为首的。”曹铄说道:“带头闹事的杀无赦,其余人赦免。强令几个村子相互通婚,让他们全都成为亲家。为首之人其实也是为了村子着想,虽然要杀一儆百,却要给他们家里一些补贴。毕竟孩子要养,家人要生活。百姓生活不易,让他们知道事情严重会付出高昂的代价,却不能把他们赶尽杀绝。毕竟他们不是我们的敌人,而是我们的后盾!”
“公子说的是。”庞统说道:“想要让事情消停下来,也只有这个法子。”
“虽然你下令让地方官府控制局面,只怕是难以控制得住。”曹铄对庞统说道:“向来最难管的都不是军队,而是村庄。有些村民无法无天惯了,总觉得没人能惩治得了他们,地方官府没有我的首肯,也是不敢把他们怎样。骄纵太过才会有今天的事情,也是我的过错。”
“公子怎么自责起来了?”庞统说道:“这件事本来就与公子无关,是那里的村民眼皮太浅,地方官府又不作为才有今天。这次去了,我不仅要惩治为首的,还得给地方官府一些好看。”
曹铄只是笑了一下,没有多说。
下蔡离寿春不是很远。
策马飞奔,曹铄等人用了不到两个时辰,就来到了下蔡城外。
城里的官员听说曹铄和庞统来了,赶紧出城迎接。
远远看见曹铄,县令带着一群官员纷纷跪伏在地。
当曹铄和庞统来到城门口的时候,跪伏在地上的县令颤巍巍的说道:“不知公子来到,出城接迟,还请公子恕罪?”
“恕罪?”骑在马背上,低头看了一眼县令,曹铄说道:“你确实有罪,而且是罪不容诛。然而不是因为出城来迟,至于为什么,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跪伏在地上,县令浑身颤抖的厉害,他甚至连头也不敢抬一下。
没再理会县令,曹铄策马进了城。
从县令身旁经过的时候,庞统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听到他的叹息,县令抖的更加厉害。
曹铄的脾气他是有些了解,出了这样的事情,恐怕他真的是摆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