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芳是曹铄的大夫人。
她的住处与其他夫人多少有些不同。
不仅房间更大,就连小院也比其他夫人的宽阔些。
如果家具还是以往的矮桌,这里的前堂可以摆放四五张。
自从曹铄当初发明了新式家具,沿用了上千年的老款家具渐渐被淘汰。
除了一些贵胄家中还摆放着少数几张用以附庸风雅,普通百姓家里也都换成了高脚的桌椅板凳。
袁芳住处的前堂,摆着的是一张小圆桌。
圆桌不大,顶多只能供六七个人用餐。
曹铄和袁芳坐在桌边。
桌上已经摆了几个冷菜,热菜还都没有上来。
除了菜肴,在桌边还摆放着几坛酒。
把玩着手里的酒杯,曹铄问袁芳:“是你要侍女和仆从都改口的?”
“曹公已经故去,夫君上面再没有尊长,还不改口做谁家的公子?”亲手为曹铄倒了杯茶,袁芳说道:“夫君独当一面已经多年,即使曹公在,夫君治下各州郡也不会听从曹家调配。其实夫君早已是主公,只不过为人低调,不愿让人这么称呼罢了。”
“恐怕我这个主公也做不长了。”曹铄嘴角牵出一抹浅笑。
袁芳错愕的问道:“夫君什么意思?”
“子桓占了邺城,他下一步要做什么?”放下酒杯,曹铄端起茶杯饮了一口。
“夫君的意思是……”袁芳还是没有明白。
“他不是父亲,对大汉没有那么多的忠贞,也不会有那么多的顾虑。”曹铄说道:“汉家天下算是走到尽头了。”
“当年我家叔父称帝,惹得天下英雄共讨,曹子桓怎么敢这么做?”袁芳诧异的问道。
“袁公路当年称帝,时局尚未稳定,强势豪雄割据一方。”曹铄说道:“以那时的淮南之力,对付曹家与河北尚且困难,更何况那些在乱世之中讨营生的地方势力。选择那个时候称帝,他简直就是在作死。”
夫妻俩正说着话,袁芳的贴身侍女来到门口:“启禀主公、夫人,孙夫人来了。”
“尚香妹妹来了。”听说孙尚香来了,袁芳站起来走向门口。
曹铄则坐在那里继续品茶,动也没动一下。
袁芳出门,亲自把孙尚香迎进屋。
见到曹铄,孙尚香欠身一礼:“见过……”
来到曹铄后宅已经很久,可曹铄始终没有宠幸过她,孙尚香招呼的时候,“夫君”两个字怎么都说不出口。
“不用招呼了,坐吧。”曹铄微微一笑,示意她坐下。
等袁芳先落座,孙尚香才在他们对面坐下。
“今儿这里没有旁人,就我和尚香妹子。”侍女为仨人斟酒,袁芳说道:“夫君这几年时常出征,很少在家中。当初尚香妹子来到寿春,夫君也是做了安排,要后宅的侍女、仆从把妹子当成夫人一样看待。”
孙尚香毕竟是江东孙家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