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正回头看着坐在囚车里的廖化。
廖化迟疑了一下,才向他问道:“如果我愿投诚,是不是天下就能早些大定?”
“将军不过一个人而已。”法正回道:“魏王曾说过,天下大定,是无数人的选择。一个人再有能耐,如果无人拥戴,也不可能对天下造成影响。”
“我明白了……”廖化回道:“我只有一个请求,投诚以后,请不要让我带兵讨伐蜀汉皇帝……”
“刘玄德算是什么皇帝?”法正冷笑了一声:“不过廖将军不愿讨伐他,我也不能强求。你投诚以后,如何任用还得等我灭了刘备,由威望抉择。”
“多谢法公!”廖化谢了一声。
法正向卫士吩咐:“把廖将军放出来!”
两名卫士上前,打开了囚车。
廖化从中走了出来。
士兵为他解开锁链,他向法正躬身一礼:“末将叩拜法公。”
“不用叩拜我,我只是念在你我昔日曾是同僚,所以不忍加害。”法正说道:“刘备无义杀我全家,我只要他全家填命!至于将军,与此事无关,只要在旁观望就好!”
“法公与刘备之事,末将绝不多言。”廖化当即应了。
他随后向法正问道:“法公,我有一事不明。”
“将军请说。”法正示意他说下去。
“嘉陵江倒灌阆中,城墙多半已经没入水中,法公只要下令将士们乘坐小船攻城,守军必定阻挡不住。”廖化问道:“为什么偏偏没有那么做?”
法正也想到了派出小船可以攻破阆中,只是他觉得时日还早,等到再多泡一些日子再发起进攻不迟。
廖化此时提起,法正也没说破,向他问了一句:“廖将军认为我下令将士们乘坐小船攻城,能有几分胜算?”
“十分!”廖化说道:“水漫阆中将近一个月,城内瘟疫必定横行。此时正是城里守军最虚弱的时候,如果进攻……”
说到这里,廖化没再接着说下去。
法正微微一笑,对廖化说道:“将军说的确实可行,我这就吩咐下去,让将士们准备小船。只是城里瘟疫横行,万一染了将士们,那又该怎么办才好?”
“瘟疫横行,只要有医者即使介入,也是可以控制。”廖化回道:“法公要是再耽搁一些日子,守军一旦全都染了瘟疫,再要阆中可就没用了。而且法公攻打城池,所用的方法过于极端,只怕城里军民会心怀憎恨。将来整饬阆中,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军民憎恨又能怎样?”法正说道:“两军厮杀,他们恰好在城里,如有伤亡,只能说是命数。刘备死守阆中不肯投降,我也不能为了保全阆中军民,而舍弃杀死刘备。先前我已经和将军说过,只要刘备还活着,天下就不可能安宁!”
“法公说的是,我也只是随口一提,还请不要放在心上。”廖化连忙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