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钊气势汹汹,秦峥倒是嗤了一声,反问道:“道什么歉?说我对不住她老人家的一片苦心,把她千辛万苦送到窑子里培养出来的姑娘给打死了、且还浪费了她寻来的‘助兴药’?”
这两样东西,怎么听都不是什么好玩意儿。便是寻常人家做出来都嫌下作,偏生这是一个世家老太太做出来的事儿。
别说秦峥了,就是秦钊听到这话,也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
奈何对方是他的母亲,他便是心里觉得秦老夫人做事儿有问题,可也不能当着小辈儿的面来拆台。
更何况,眼前这可是秦峥。
这个自己从来都看不上的小白眼狼!
是以秦钊只是瞪了他一眼,沉声道:“你少在这儿跟我胡搅蛮缠,不管是什么原因,都不是你当着你祖母面儿打死人的借口!现下你祖母都被你气病了,这事儿可没这么容易过去。跟我给你祖母磕头认错去!”
听得他这话,秦峥却是连辩驳都懒得,只是淡淡道:“你当每个人都跟你似的,赋闲在家无事可做?”
他一向嘴毒,打蛇打七寸,骂人也戳痛处。因此这话一出,顿时便引得秦钊暴跳。
“我为何赋闲在家,还不是因为林远黛?你们母子两个白眼狼,镇日里只会给我明国公府惹是非招祸害!”
眼见得秦钊捎带上了林氏,秦峥的笑容一收,沉声道:“是么?您既然这么看不上我们母子,我等着您亲自送和离书,或者,我帮你给圣上提一提?”
这话一出,秦钊顿时失言,秦峥懒得看他这个怂样儿,转身便朝着外面走去。
路过秦钊的时候,对方原本是堵着他的去路的,可现下看到秦峥的眼神,却是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便是这一步,顺利的给他让出了路来。
待得秦峥走远了,秦钊这才反应过来,既觉得丢人,又觉得秦峥实在是太过分,当下便咬牙切齿道:“无情无义的小畜生,真当在这个家里可以为所欲为了?”
奈何,他现在不能将秦峥怎么样,也的确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为所欲为。
……
顾九来得晚,她到的时候,秦峥已经走了,正听到秦钊这么一句恶毒的埋怨。
她冷笑一声,看这模样便知道秦峥没吃亏。
谁知才打算走,就见秦钊已然看到了她,顿时冷声将人叫住:“给我站住!”
听得秦钊叫自己,顾九顿住脚步,回身看了他一眼,淡淡问道:“国公爷可有事情?”
连父亲都没叫,因为她嫌秦钊玷污了这俩字。
见顾九的冷淡神情跟秦峥如出一辙,秦钊顿时没来由的生气,沉声道:“谁教你的规矩,见到长辈连礼都不行的?”
闻言,顾九嗤了一声,面上扯出一个假笑来,请了个安:“给国公爷请安,您这么一早是要上哪儿去,可吃了饭么?”
这语气听起来格外真诚,奈何秦钊总觉得她是在嘲讽自己似的。
他这一大早便气得过来堵秦峥了,哪里有时间去吃饭?还有自己上哪儿去,刚刚跟秦峥吵架,怕是许多人都看到了吧,这儿媳妇真的不是来故意戳刀子的?
有一瞬间,秦钊简直觉得,这女人不怀好意,说不定这一大早的来二门,就是来看热闹的!
念及此,他又哼了一声,道:“我去哪儿与你何干,倒是你,不在房中好好呆着,一大早来二门做什么?”
闻言,顾九微微弯唇,仍旧保持着格外诚挚的笑容,回道:“金玉斋有些事情,所以需要处理——您也是知道的,早先糟了小人,秘方都被偷了。虽说是小人作祟,可到底金玉斋内部也是需要整顿的,毕竟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嘛。”
秦钊越发觉得她这话带着刀子,冷声道:“你这斤斤计较的模样,倒像是商户里教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