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隆……
巨大的噪音,在平静到好像怪物死绝了一般的幻灵界世界中,陡然响起。
幻灵界的某个角落,地面先是轻微摇晃,紧接着便是剧烈的震动;继而转眼间,地面便像是被一股来自另一个维度的恐怖力量所撕开,地面崩裂,天边猩红色的云彩形成乱流。
天塌地陷之间,藏在地下的无数小型怪物,被从带着鲜血的土壤下掀出来,惨叫着被漫天的飞剑戳成冰晶,随即打着龙卷,连同那些土壤、沙石、云彩一起,连飞沫都不剩地被一概卷走。
荒野上那座与幻灵界环境格格不入的摩尔堡幻灵界通道大楼,一开始仿佛还在挣扎,牢牢的地基扎根深处,不大能拖得动,然而很快的,在那巨大的吸力拉拽下,还是没能挺住。最多不超过十秒,大楼突然像是被从地里拔了出来,嗖的一下,就被吸入某个“奇点”,瞬间消失不见。
整个幻灵界的世界,所有的一切,就像落入了“世界的旋涡”,被源源不断地吸走……
耿江岳漂浮在幻灵界的山丘上,张开双手,看着脚下被自己破坏得一塌糊涂的幻灵界地面,内心略有一种报复的快感。千百年来,无数的怪物从这里跑进人类世界,残杀了数以千百亿计算的人类,而今天,这一切仿佛是完全倒转了过来。他作为一个平日里作风很正派的帅哥,不禁把怪物杀得连头都不敢冒,还直接就闯进人家的老窝,把它们的老巢都掀翻了天。
不仅如此,甚至还要将它们赖以为生的整个生态系统,全都连根拔起,统统毁掉。
这就好比外星人攻打地球,杀了一群地球人后补给不足暂时撤退,然后地球人实在气不过,积攒够实力后,直接一不做二不休,就把人家的母星都给炸了。
这么残忍至极、不留余地、不计后果的报复手段,就问你爽不爽吧?但话又说回来,遇上这种破事儿,但凡有点能力能做到的,谁又能忍得住不下手呢?
只有纯傻逼,才会跟敌人讲情面……
耿江岳吸收着漫天的幻灵界物质,看着我的宇宙】里的储备灵跟抽了风一样飞涨,内心的激动简直无以言表。自打多年前他在现实世界中抽过一次海水并导致全球平均海平面下降0.5公分后,这件他一直想做却都没做的事情,今天终于在幻灵界得以实现。
长期以来受困于储备灵能不足,无法给全市人民无限量供应天王老子】、懦夫救星】和崇阿胶囊】的耿江岳,忽然间意识到,自己长久以来的战略方向就特么的有问题。如果他早十年前就想到这么绝户的法子,早十年就把幻灵界吸个干净,那特么外头那些人,还不早特么就被他花钱搞定了?听话的就赏,不听话的就滚蛋,建设新世界,还不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顶多就是他再累上几年,弄死一些为富不仁、仗势欺人的王八蛋,但是那也不要紧,反正他还年轻,只要制度建立起来了,总能一点点完善。所以最关键的还是,有足够的物资来支撑制度,直到某个时候,在那套制度下,人们可以通过自己的产出,来让制度稳定下来。生产关系与生产力相互适应,再然后,那个世界就不再需要他,也不再需要他的储备灵能了。
顺利的话,最多两到三代人,一定可以实现。而且最关键,在这个过程中,世界上不用再死那么多人,人们不用再吃那么多的苦。一切新世界体系稳定之前的物质需求,全部可以通过幻灵界的资源来满足;而不是以牺牲一些人的幸福为代价,更不以战争为代价。
“奶奶的,原来如此……”耿江岳忽然想通了许多。
贝隆城的生肉协会,乌坦城的粮食和蔬果贸易,海狮城中心区的禽蛋养殖中心,与东华国之间幻灵产品交换矿产与石油制品的外贸协议。
所有的一切,看似是海狮城人民的生活刚需,但其实也是海狮城完善新世界的必要成本。
只要走在正确的道路上,一切的消耗,其实都是有意义的。
而如果只是像曾经海狮城南城的那些权贵们那样,只是拿着物资来维持北城的简单生计,来满足自己的个人欲望,那么这种消耗,本质上就是一种空耗。
而这种空耗,最终只生产两种东西:罪恶,以及粪便。
……
我的世界】别墅内,无法在空中飞舞太久的安安,坐在能观察外界的大屏幕前,以上帝视角看着耿江岳跟吸尘器一样毁灭着这个世界。回家心切的她,脑子里头就没耿江岳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此时的她,只有一个念头:儿子,儿子,儿子!
她瞪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屏幕,恨不能耿江岳一夜之间就把幻灵界吸个干干净净。
然后她就那么目不转睛地看着,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
眼看着耿江岳把幻灵界内的山川一座接着一座抹平,把河流一条接着一条吸干,逐渐眼皮开始变重,慢慢合拢,又突然一个激灵振作起来,然后再过半个小时,眼皮次合拢,再次惊醒,又一次合拢,又一次强撑住,但最终,还是身子一歪,倒在了床上。连续二十几个小时没合眼,又跟耿江岳大战了几百回合的安安,终于还是体力不支,沉沉睡去。
只留下体力无限的耿江岳,始终情绪高昂,持续兴奋地搞着怪物的老家。那种兴奋和喜悦,如果要形容的话,基本就相当于,天上下钱,但只有他一个人能捡得到……
对于一个万年老穷逼来说,这种不劳而获的感觉,上瘾程度简直直逼红糖水。
安安这一觉,睡得极其极其深,一觉睡了大概十二个小时,才在梦见小光耀长大后,娶了一只怪物当老婆的噩梦中惊醒过来。醒来后摸着胸口膈应了半天,然后再看看屋外,我的世界】里阳光灿烂,景色好得跟画一样,而卧室的巨大电视屏幕上,她老公仍然还在哼哧哼哧地捡钱。
安安抬手看看时间,不由得眉头一皱,对着电视屏幕道:“还没好吗?”
耿江岳和我的世界】基本就是自己和自己的关系,只要不开启时光两边时间同步的情况下,安安在我的世界】里说话,他全都能听见,回答道:“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