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如雷的掌声及耀眼的镁光灯中,欧韵致随周世礼的脚步缓缓走上了长廊……
的确是极为出众的一张脸。当她的身影转过光影流转的走廊,清晰地出现众人眼前的时候,哪怕是怀揣最大的敌意而来的宾客也不得不承认,老天对于这个近年来在香江之上饱受争议的女子的确是给予了极大厚爱的。
诚然,于美人而言,一张精致完美的面皮绝对是先决条件。但,若是这副皮囊没有与之相对应的恰到好处的气质做支撑的话,就又未免显得流俗。
欧韵致显然不是。她的美,正是由这种绝对的十分的天生丽质再加上后天的辛苦锤炼精心打磨而成。那种优雅里带着几分知性、艳丽里兼有几分清纯,偏又隐含了一丝丝性感的气质实在是不能不令人暗地里为她叫一声好!
“性感”?是的性感,女人呢,通常情况下一旦跟这两个字沾边就很容易显得形容猥琐。可又偏偏,这欧韵致美得坦坦荡荡,那种大方自信、镇定从容的气魄,完美地彰显了她大家女的风范——就在这一刻,人们忽然间不无滑稽地察觉到,在她的映照下,就连她身边那原本贵气天成、气势威仪的周大少,竟也都有了几许温润如玉的味道。
不是没有人拿她与在场的另一位美人比较的。但,如果说齐靓靓的美是那最美夜晚的白月光,高贵圣洁,不容亵渎,那么这欧韵致则更像是春日艳阳,明媚夺目,能予人恰到好处的温暖,却绝不会刺目。
——这是较为直观的描述了。今夜在场的来宾中,也不乏有那才华横溢、名满香江的大才子,他想起了自己国中时读过的一首诗:“……月色与雪色之间,你是第三种绝色……”
声音不大,但人群中还是有人听到了,他转过头来,看见是他,讶异而热情地招呼说:”哦,是天霖啊……”
姚天霖客气地点了点头,说:“陆先生好……”
在这两人客气地寒暄时,周永祥及翟九重已经带着周世礼及欧韵致步上了主礼台。这一次,周永祥没有再以周家大家长的身份发表致辞,而是把主场让给了周世礼,然后拊手站在一旁,含笑看着自己的儿子。
周世礼的致辞是活泼而风趣的。他先代表家人向在场的贵宾表达了自己的感激之情,又谢过场中辛劳的媒体,然后幽默地说道:
“……一直以来呢我都最害怕两件事,一是面对媒体,公事上倒还好说,可一旦有人问及我私事,比如讲‘周大少你近来□□如何呀’,我都要无言以对,回答他‘无可奉告’,因为的确乏善可陈!另一件事情呢,是公务场合的应酬。你也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嘛,常常会有人在我累得头晕目眩、急于回家冲一个澡、然后饮一口热茶好好歇口气的当口满脸不赞同地拉住我说:‘哎呀世礼,你又不急着回家抱老婆,干嘛这么早离席呢?’”人群中有人哄笑,周世礼淡定地看了看台下,继续说:“——不瞒各位,逢有这个时候,我都要羡慕那些已然有家有室的已婚男士,因为他们可以正大光明地打着老婆的幌子,大咧咧地甩下一句‘老婆相召,不敢不从’就堂而皇之地溜之大吉,实在令人气恼!而今……”周世礼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含笑瞥了一眼自己身边的欧韵致说,“我终于可以严正地高声地向大家宣布:‘我,周世礼,而今也是有家有室的人了,请各家媒体务必不要再拿城内的风流韵事来考较我,也请诸位在以后的交际应酬中务必放我早点归家,因为……’”周世礼这一席话还未说完,台下的人们早已经笑得东倒西歪,其中“百诺银行”的主席夫人性格最为泼辣,笑得也最夸张,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高声地调侃周世礼说:“哎哟我们的周大少,这是在间接地向自己的老婆表忠心吗?”
在场的人们全都“哈哈”大笑,周世礼也笑,肉麻地拉着自家老婆的手与她开玩笑说:“哎哟程太,难道向自己的老婆‘表忠心’不应该吗?”
人群“哄然”大笑,就连一直立在他身后的周永祥也笑起来。他从不知自己的儿子竟然是这样幽默的一个人,一面摇头失笑一面无奈地指着周世礼的后脑勺说:“这个小子……”
翟九重满脸笑意地拍了拍他的臂膀。
在这样的调笑声中,饶是欧韵致自认久历江湖、面皮极厚,也禁不住羞得满面红晕,气恼地抬手捶了一下周世礼的胸口说:“讨厌……”不好意思地第一下头去。
周世礼还从未见过这样小女儿情态的欧韵致,不由得“哈哈”大笑,也不俱当着众人及诸家媒体的面,温柔地低下头去,和她额头相抵,亲昵拥抱。
一瞬间场内镁光灯亮如白昼,在满场的欢声笑语中,悠扬的圆舞曲缓缓响起,周世礼拥住欧韵致,步下主礼台,轻盈地滑进人们特意留出来的舞池里。
这样耀眼的一对璧人,男人潇洒沉稳、气度非凡,女子身姿高挑,容色倾城,舞步飞旋间,实在是让人无法不赞叹,的确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佳偶。
美好的事物还是容易让人放下心中的恶意的,哪怕只不过是暂时。此情此景下,在场的许多人再想起坊间那个有关周世礼的传闻,突然间就觉得仿佛也不是那么的不可谅解的事情了。
不单是旁人,就连周永祥,也是这样认为的。
他慈爱的目光温和地追随着舞池中高大挺拔而满脸幸福的长子,一时间胸中涌起无限酸楚,他无尽懊悔且悲痛地想着:世礼现今也总算是成家立室了,想来自己对死去的妻子也算有所交代了吧?
想到这里,周永祥那一贯冷峻严厉的眼眸竟然也湿润起来。
而伫立在人群之后的周世杰,冷眼看着眼前这样动情动容的父亲,眼中蓦地闪过一丝狠厉。
偏偏还有那与他玩得不错的纨绔子弟笑嘻嘻地在他的耳边调笑:“怪不得你大哥连海乔的一半江山都舍得不要呢,你这个大嫂可真是个尤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