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晗瞥了眼傅昌宗,周应秋,接着开口说道“皇上,臣认为,内阁可以不补,但天官这个位置不能空,尤其是这个时候。”
赵晗是前任的吏部尚书,号称天官,深知这个位置的重要,更何况,现在吏治推动的极其快速,数百个知府陆续到任,孙传庭还在计划明年对县一级进行调整,这不是几百了,是数倍于知府,高达三四千的州县!
孙传庭本就事多,如何能兼顾齐全?要是有个纰漏,岂不是送人把柄?
朱栩不动声色,转头看向沈珣。
沈珣沉吟一声,道“礼部现在责任重大,尤其是涉及到舆论方面,外加修的典籍越来越多,不能大意,臣也希望能尽快补全,以免出岔子。”
朱栩转向傅昌宗,道:“傅阁老,你怎么看?”
傅昌宗是朱栩的舅舅,十多年的股肱之臣,外界眼中的‘帝党’领袖,在座的四人,更是赤裸裸的帝党。
加上靖王,汪乔年,内阁八个人中,六个是帝党!
傅昌宗见朱栩开口问他,知道是有定案了,认真思索一番,道:“次辅暂时没有合适的人选,吏部,礼部倒是有,臣恭听圣训。”
在内阁,孙传庭虽然倚重‘帝党’的力量,但随着威信日增,加上朱栩的信任,已经有压制帝党的迹象,傅昌宗等需要顾忌孙传庭的态度,话语多有保留。
朱栩也不为难他们,拿起茶杯,随口的道:“听说,外面不少人认为孙阁老改革过急,希望你们或者朕来制衡一下,让他慢一点,你们是怎么看的?”
孙传庭这一年的动作,不止是外面议论纷纷,内阁六部压力一样极大,尤其是孙承宗的退隐,其实也是这种情形下不得已的选择。
连孙承宗这样的四朝元老,执掌大元帅府的军方巨擘都要避退,可以想见,孙传庭的改革有多么急躁,多少人的利益被损害,又有多少人为之惴惴不安。
傅昌宗,周应秋等人身在内阁,自然更为清楚,齐齐皱眉,不知道如何开口。
孙传庭的改革计划来自于朱栩,这样的急功近利没有被阻止,说明朱栩是默认,甚至是支持的,他们能怎么说?
但是,孙传庭的改革太快了,别的不说,就说明年就要对县一级的官员进行大规模的调换,这样很可能会让地方不稳,出现大乱子。即便不出乱子,想要这些人掌控地方,也不是三两年就能做到,何况还要他们推行田亩,户籍等改革,地方还不知道怎样反弹……
这些阁老们心事重重,忧虑不已,一时间不知从何说起。
他们不说,朱栩也能猜到,抱着茶杯,缓缓转动茶盖,道:“孙首辅,行事看似急躁,却从不会打无把握之仗,他的周全,缜密,细致,你们或许还没有感觉到,不着急。你们在内阁,该说的说,该做的做,无需顾及朕。内阁不能心存芥蒂,不能互相扯后腿……这些老生常谈朕就不多说了。关于这些空缺,除去你们商定的李邦华调任户部侍郎,吕大器调任礼部尚书,阎应元调任兵部侍郎,钟阳生调任税务总局局长,顾炎武调任礼部郎中,秦政益,魏学濂,孟兆祥调任商务总局,税务总局,执法局……”
四个人听着朱栩的话,神情略有差异,旋即又觉得似乎理所当然。
这些人事安排,倒是没有出格,资历,能力都没有问题,不会有什么阻力。
只是,那些上蹿下跳,拼命跑官的人注定要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