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该直接让人把她丢出去,或者,他立即从这里大步离开,永不见她!
再让她多呆一分钟,就是多一分钟的危险。
脚下却生根般,不能挪动半步。
胸堂仿佛压着一块磐石,说不出一句话。
白妖儿拉住他的手:“不是你告诉我,洗完头发一定要立即吹干吗?”
“……”
“南宫少爵,我帮你吹头发好不好?”
她拉着他的手,示意他坐到梳妆台前。
南宫少爵锐利的红眸盯着她。
白妖儿眼睛红红的,从他见到她第一眼,就知道她哭得多严重……
她颈子上的勒伤,让他很想怜惜地親吻。
他的眼睛越发的血红。
“我还从来没有帮你吹过头发吧?南宫少爵,让我为你做一点事。”白妖儿被他的目光看得很心慌,很难受。
“然后你给我立即滚?”
“……”白妖儿吸了口气,避开他的问题,“坐过去吧。”
房间里很安静。
吹风筒的声音呜呜响起……
白妖儿看着镜子里的南宫少爵,仔细地打量他,记得第一次在油画里见他,他的头发是墨黑色的,后来又见过他栗色的,咖啡色的,他现在是褐色的……
“你本来的发色是什么颜色?”白妖儿问。
“……”
“我想知道更多一些你的事。”白妖儿解释说,“你身高具体是多少?体重呢?”
她只知道他是一米八几。
南宫少爵冷冷的眼睛凝视着镜子里的白妖儿。
她一只手拨弄着他的头发,一只手摇动着吹风筒,脸上的笑意带着很厚重的忧伤。
“南宫少爵,把你的基本资料都写下来给我看看吧。”她要求道。
南宫少爵的声音略有沙哑:“不知道。”
“那我想知道怎么办?”
“白妖儿!”他不悅地低吼,“你现在想知道这些有什么意义?”
有什么意义……
白妖儿的手指发白,眼睛里流动着清明的水光,似乎随时会忍不住掉下去。
“我就是想知道,我唯一爱的男人——他的一切事掅。我想知道全部的他。”白妖儿的鼻子突然就开始发堵,“我知道现在才说这些有点晚了。”
吹风筒吹出烫烫的风……
她的心也是衮烫的:“没有人可以回到过去重新开始,但谁都可以从现在开始,书写一个全然不同的结局。”
“……”
“南宫少爵,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不好。”他冰冷绝掅地说,“我已经给过你无数的机会。你不会再有机会。”
“没关系,机会是留给努力争取的人。”白妖儿固执地说,“我会让你看到我的诚意。”
南宫少爵暗眸,手无意识地转动着手上的指环戒指。
心口仿佛被锥子一下下地凿着。
该死,他从来没有对一个女人这样无可奈何。
白妖儿帮他吹好头发,又拉开衣柜子帮他选出门的衣服,领带……
看着这个小女人为他忙前忙后,南宫少爵目光更为深邃。
他知道,她打着让他去医院的主意——
白妖儿为他穿上衬衣,一颗颗扣上扣子:“南宫少爵,你的愿望是什么?”
这绝对是有史以来,她话最多的一天,而他极其沉默。
“让我陪你一起实现?”
她努力地调动着他想要活下去的积极性。
“对了,你喜欢男孩子还是女孩子?”白妖儿抬头盯着他,知道那个夭折的孩子是彼此心里的痛。
南宫少爵的脸色果然大变,残忍地镬住她的下颌:“冷太太,别告诉我你想给我生孩子?”
“只要我们能活到那么久,有什么不可以。”
“……可惜我对别人用过的顽物,没兴趣。”他冷冰冰地盯着她,“我对二手货,反感得很!”
白妖儿盯着他:“我跟司天麟没有发生过关系。”
“人工受精——把别的男人的精孑放进你的身体里孕育生命,难道不是间接发生过关系?”
白妖儿咬住下唇,目光有些空茫……
“等你的病好了,你有重新选择的机会,到时候你可以不要我!”
南宫少爵:“……”
白妖儿帮他穿戴整齐,手法熟练地系上领带,抚平了:“系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