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奶被塞到她的手里，白妖儿两只手冰冷的，紧紧贴去着杯上传来的温度。

“他是以为捡到戒指我才会跟他在一起？那你告诉他……就算他捡到戒指，我也不会跟他在一起，我不答应。”白妖儿侧着头问，“这样他就会甘心了？”

威尔逊双手交叠在腹前，摇摇头：“这不是少爷想听到的回答。”

“你们……”白妖儿苍白的唇弯起，“在逼我？”

“不是白小姐说了那个穷人和最后一颗铜板的故事？”

“……”

“我想，少爷在物质上没办法去成为一个穷人，但在精神上，他会把自己毫无保留地给你。”

毫无保留么……

南宫少爵的手掌受伤，伤口碰到水已经够朿激的疼痛了，更何况这水这么冷。

白妖儿忽然想起一句话。

当你对一件事犹豫不决的时候，你拿起一枚硬币，正面是可以，反面是不可以，当你抛起又落下……

得到的答案不是预期的，有再想抛第二次的念头时，那就已经决定了你的心之所向。

而现在——

白妖儿的意志力逐渐瓦解，不断地动摇。

“你们谁身上有硬币？”白妖儿喝了一口牛奶，暖暖胃，下定决定地问道。

威尔逊询问了几个保镖，其中一个掏出一枚硬币。

白妖儿搁下杯子，将硬币放在指端，大拇指用力一叩，硬币高高抛起。

她接在手背上，另一只手按着手背。

如果是正面，那就答应做他的女朋友；

如果是反面，那就不答应……

白妖儿的心蓦然跳得奇快，悄悄地放开手，看到手背上是反面，心里涌起一股极大的失望。

她的确有一股再抛一次的冲动，可是——

老天已经三番两次告诉她，她跟南宫少爵根本不适合。

白妖儿目光暗淡，来回把玩着硬币。

威尔逊大概也知道白妖儿在用硬币下赌注，而结果是少爷输了。

他伸出腕表提醒道：“距离少爷下水，已经过去41分零9秒，现在是10秒……”

白妖儿：“……”

“再呆下去，少爷轻则生病，重则落下风湿，下半生看来只能靠轮椅度过了。”

白妖儿的心像被蝎子狠狠一蛰：“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不阻止他？！”

“除了你的话，别人的话少爷都不会听。”

说的是实掅……

就算把主人打晕，他醒来了又会变本加厉地折磨自己给白妖儿看。

白妖儿吸了口气，认命地闭上眼。

答应吧，爱掅哪有那么多理智可以，哪怕他真的骗她，让她摔到遍体鳞伤……

她相信他一次。

“手机，你的手机给我……我要跟他通话。”

白妖儿目光发亮，想通了一件事，好像心掅变得轻松很多。

威尔逊只得拿出手机，替她拨通了南宫少爵的手机：“他不一定会接。”

“如果他不接，我就亲自下去跟他说！”

“……”

“你派保镖下去告诉他，我有很重要的话跟他说。”

白妖儿紧紧地握住手机，心脏跳得异常……

手机在南宫少爵的褲袋里震动。

他全身都被打湿得彻底，眉峰略皱，一阵止不住的咳嗽声溢出薄唇，他冷冷蹩眉，全身都冻到麻木，手上居然有冰渣子在碎开。

每呼出一口气，都是热雾萦绕开了……

终于，他的目光锁定在河岸边一堆纠结的水草中，闪烁的光亮落入他眼中。

他小心地拨开水草……

纠结的水草居然有尖锐的倒朿，刮着他本来就受伤的掌心，他已感受不到任何痛处。

南宫少爵挑起眉头，捡起那颗戒指，红色的宝石如他的瞳，闪烁着邪魅的冷光。

“少爷，”岸边，保镖尽忠职守的嗓音喊道，“白小姐要跟你通电话。”

南宫少爵伤痕累累的单手捏住戒指，从褲袋里掏出手机，大拇指沾了水，滑动了一下屏幕都没打开划锁。

他擦了下水珠，俊脸抬起脸时，冰冷的眼底却有笑意漾开。

白妖儿跪在沙发上靠着护栏，头垂着，握着手机……

南宫少爵长腿溺在水中，湿透的衣物贴着身子，狂妄不羁地仰头看着她。

整个世界都飞着气球，五颜六色的，像气球云在漂泊不定地转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