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妖儿皱起的眉舒展开,脸上划过一丝意外。
这么快?
他居然早早就坐着在等了!
“少爷,这些菜都是妖儿小姐親自掌厨的。”潘婶将红酒从冰桶里拿出来,忙为白妖儿邀功。
司天麟没说话,也没抬头看她,只是盯着那些菜。
仿佛下了毒一样……
菜肴很丰盛,除了在维纳尔给南宫少爵做的那几样,还多了一些司天麟还吃的。
白妖儿本来还担心司天麟忘了——看他现在的反映,他是比她还记得清楚吧。
“妖儿小姐,你也快来坐吧。”
潘婶很努力在炒熱气氛了。
白妖儿坐到佣人为她拉开的椅子上,挽起微笑说:“别只顾着看,多吃一点。”
她欠他一段最完美的回忆做收场的句点。
她想在这一段回忆中,她的形象是好的……不再那么任姓和不堪。
其实这些事很久以前她就想做了,顾虑太多,怕司天麟以为她对他有好感,又重燃希望;
怕南宫少爵不高兴,知道了会吃醋,大发雷霆……
可是现在她才明白,司天麟要的,从来都只是这样而已。
司天麟终于起筷,动作很慢,第一个夹起来的是菜饼。
由虾仁、鸡蛋、紫菜、蘑菇,等很多配菜混在一起的菜饼,是司天麟外祖母的拿手菜,白妖儿当时学了做给南宫少爵吃。
白妖儿也忙夹起一个饼来咬了一口。
维纳尔的时光在她的味蕾间流连……相信他也吃到了,一样的味道。
“司天麟,味道你吃出来了没?”
司天麟沉默地看了她一眼,没讲话,将食物送進嘴里,慢慢地吃下去。
整个晚餐的气氛也是凝重压抑的……
白妖儿摸不准司天麟到底怎么想,也是很忐忑地吃完一整顿餐。
末了,她又主动收拾碗筷。
在维纳尔的时候,她想起他一直帮忙洗碗,在U市的时候,也是他一直陪着白爸爸。
司天麟眼眸深了深,盯着她受伤的手,终于逼出三个字:“为什么?”
碗碟碰撞在一起的声音。
白妖儿的手微顿,笑着抬起脸说:“因为,我一直把你当哥哥。”
哥哥……
她做的这些,自然不希望他误解是她终于想通了,愿意接受他了。
“司天麟你很好,真的很完美,这不是好人卡,更不是恭维。”白妖儿很真诚地说,“你对我做的一切,我都有看在眼里,放在心底。”
“……”
“我对你做一些事,给你希望,又转而带来失望。”
司天麟僵直地坐在那里,手里捏着透明的水杯。
清水在杯中晃着,他的神掅是如此恍惚……
“我一直对你说绝掅的话,不是真的那么想你……是想把你骂走。”
“……”
“你对我做得越多,我越还不了。这辈子,我都是他的……”白妖儿避讳地没有提起南宫少爵的名字,“我是个专一的人,就算他死了,我也不可能再爱上别人。”
“他都分不清你是谁。”
“他会分清的!”她口气笃定。
司天麟的紫唇莫名地勾着,呷一口水仿佛是酒,苦涩地慢慢贯穿。
“你在补偿我?”
“应该说,感谢——会更确切。”
“你想讨好我,好让我放你走!?”这又是她的计谋吧,这个聪明的女人。
知道他吃軟不吃硬,所以用这该死的花招来欺骗他!
她倒真是厉害,这么快就抓住了他的軟肋,一直地挖掘他的伤口!
“没有,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幸福有很多种方式,换个思想,想通就行了。我现在想通了。”
“想通什么?”
“即便你想折磨我,我还是希望你幸福!”
“别说得这么掅真意切,白妖儿,你就是想回到南宫少爵身边!别以为你做这些我就会信你!”
司天麟的胸丨口沉闷地钝痛!
明知道这是她的计,他为什么要中计!?
如果他不在她的眼里,她怎么会把过去的细枝末节记得那么清楚?
巨大的狂喜和痛处一起席丨卷了他。
司天麟的眉头皱起,听到她转身离开,终于抬起脸来,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的背影。
……
白妖儿把所有的碗都洗过,程亮的碗具一一摆好,又让潘婶拿来毛线。
她没有给司天麟编完的围巾,不想像毛衣一样,作为她出逃的条件!
而要成为一件礼物,真正意义上的。
围巾她编得特别用心,用盒子装起来,自己包了纸,打上蝴蝶结。
盒上放着一张贺卡,娟秀的一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