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尝尝你家乡的那几样小点心吧,甚么开口笑,蜜三刀,蛤蟆吐蜜,蜜枣荷叶夹,驴打滚……还有你说的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烤红薯,那个烤红薯,总之,有多少来多少,我们可等着了。瞧瞧,我可是将身边挑嘴的几个都带来了。
夫子,你可要当心牛皮吹破了哟。啊,还有你讲得那个过桥米线,我也要尝尝。若是不好吃,我就让人赏你板子,要你好看。”
说着,杏眸眯了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哼!积压那么久的老鼠怨,今日她要一次讨回来,非要让人打得齐夫子屁股开花。叫他没事指责甚至还教导皇弟们不可学她那些不得以而为之的事情,说甚么施政当以仁德服众,而不是以血腥暴行慑服镇压。该死的齐夫子,今日不揍他,决不罢休。
“呃,这……”
“怎么做不到?那我可就要发难了。”
瞧着这仗势,齐老太迷糊了会,但很快明白过来,怕是她家的憨小子又着了人家道了。不过轮其他事情,也许她齐老太不行,可是厨房做菜,那可是她看家的本事。想当年,她小厨娘遇到地方做县令的死老头子,可就是靠那几盘点心降伏的。
齐老太心里一阵盘算,站起身往前几步施了施礼,和蔼地笑道:“几位姑娘,喜欢吃什么,尽管跟我这老太说,呵呵,尽管点。我现在就下厨做。”
长宁挑了挑柳眉,黑眸调皮地转了转,转身命令道:“秋月、糖元,你们一起去,帮衬老太太一把。”
齐老太本想拒绝,可瞧到滑溜手媳妇时,瞬间消了声,福身又施了施礼,说道:“那老生就先下去了,几位静坐,稍等。”
齐笑煜看娘亲下厨,觉得自己坐着不妥,便也跟着起了身,想过去帮着做些杂事,却被齐老太一把推了出来,拉下脸教训道:“哪有客人来了,不相陪的道理。我这里有人帮我,你边上去去,碍手碍脚的。”
听到这话,齐笑煜无奈地朝秋月、糖元二人拱手作了揖,这才转身回正厅。五皇子李朝孟,七皇子李朝昊再也憋不住,掀去帷帽,立身站起,拱手微欠身施礼道:“见过齐夫子。”
“舍下简陋,二位皇子,勿怪罪才好。”
“夫子客气了,我等来结庐草堂一坐,饮下一杯甘苦井水泡得茶,就已是幸事。”
闻言,不待齐笑煜开口应答,长宁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撇唇轻嗤道:“好了,这里不是文德殿,别来那些捏酸惹醋的,一会,等着吃好料吧。”话音未落,便很是得意地笑开来。
平阳实在瞧不过去,暗自推了把长宁,凑耳劝道:“差不多就好,万一,老夫人做得糕点和你口味,看你如何下台?”
“唔,好啦。二姐,听你的。齐夫子,我二姐难得出宫,更难得来你这一次。你当算就让我们这么干坐着,没有甚么值得赏鉴的奇珍古玩,或者名人字画嘛?”
齐笑煜僵了僵身子,他手里有的那些,本就是宫里赐的。根本没拿出来的必要,低首思索了会,笑道:“这样吧,我拿两副棋盘来,趁着这闲空,请教四公主几局棋,可好?”
闻言,紫鹃点了点头,也只有这个妥当些。不待齐笑煜起身,一直守在门边的六儿已然快步取来棋盘,挪来两个几案,摆好棋盘棋娄,拿来沙漏钟,准备妥当后,七皇子请战五皇子先来一盘,紫鹃观战。而另一边,长宁与齐笑煜,由平阳负责查看。
那头的厨房,秋月、糖元垂手僵僵地立在那,瞧着齐老太麻利地一手擀面皮,一手包馅。还不忘瞧着锅里煎炸的糕点。到处滴溜溜地转,根本没有她们俩插手的余地。
忙碌了一阵子,总算得空了,老太太还不忘扭身瞧瞧她中意的媳妇人选——糖元,眯眼笑了会,瞅时间差不多了,装作随意拉家常的样子,开口笑道:“姑娘,叫糖元是吧,哪里的人呀?”
糖元愣了下,蹙起眉头,很是苦恼地想了会,半晌,摊手老实地回道:“不知道,我进宫……不,进府里的时候年纪很小,所以,很多事情记不清了。”
“哦,问了不该问的话,姑娘莫怪呀。那,姑娘今年多大了?”
“呃,过了年,正好十三。”
“还小,有人家了嘛?”
一句话瞬间问傻了糖元,秋月懂得比她多些,适时地解围道:“我们都是府里终生买断的奴婢,生死皆是主子家的。有些事情,由不得我们自己做主的。”
听到这话,齐老太傻了,心里一阵哀叹,怜惜地瞧了会糖元,可惜了,当真可惜了。这么说就是终生脱不得贱籍,子子孙孙亦然了。纵使她再没有门户之见,也莫可奈何。
勉强撑起笑容,勾了勾唇角,齐老太决定还是不要再瞎问的好,每人都有自己的难处。强求不得,看样子还是哪天找白姑娘问问吧。可惜了,福气跟眼前的糖元姑娘不能比。
齐老太很是失落,但手里的动作却没慢半分。管叔小心地守在门边,陈妈不敢大意地立刻去请白萱姑娘,几位小主子们私自出宫可不是件小事。
郊区祁宅别院,慕容祺耷拉着脑袋斜倚着太师椅有气无力地哼唧着,祁暮清端身坐在桌案边批阅着军务杂事。
瞧得慕容祺一阵郁闷,倏地站起身来,怒道:“我说兄弟,你我回来京城也有些日子了。干嘛一直待在这别院呀,你到底想怎么样?郡王爷为避嫌,宁可继续憋一年也不肯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