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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从书的表情也不是很好看, 但到底是五十多岁的人了, 经过的风浪不少, 他还不至于为这点事失去理智。
拳头微微收紧,孙从书尽量平静道:“我确实是怀着诚意来的,但你现在这样,实在让我怀疑你的动机。”
刚刚陶罐一脱手, 他就知道不好, 赶忙去抢救。然而到最后陶罐确实保住了,上面的盖子却难逃一劫。
实际上, 在看到孙从书动作时, 吴东文也吓了一跳。
他不知道之前叶青有提醒过孙从书, 自然惊讶于他这么灵活的身手和敏锐的反应。等成功听到瓷器碎裂的声音之后,吴东文才算是放下了心。
东西碎都碎了,就算是孙从书不赔都不行。
显然, 孙家父子也明白了现在的处境。
没办法,谁叫孙从书是在吴东文完全离手之后才从桌子上拿到的东西, 至始至终, 吴东文都没有违反行规过。
“孙哥你别这么说, 我也不好做啊。”吴东文现在倒是装的很像那么回事。
“我爸生前最喜欢这罐子了,我也是好心才拿来给你看,谁知道……”
欲言又止、遗憾、心疼,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有多孝顺。
饶是淡定如孙从书, 听到这话现在也觉得有一口老血堵在了嗓子眼。
他今天算是见识到无赖是什么样了!
就在几人气氛微妙的关头, 叶青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孙博文身旁, “怎么回事?”
她这才出去多久,这变故也来的太快了吧?而且,孙家父子应该有所警惕了才对,怎么还是上当了?
随意往地上扫了一眼,叶青不由得微微皱起了眉头。
她本来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只是通过之前的交谈,她对两人的印象还不错。
孙博文注意到身边的动静,他闭了闭眼,恶狠狠地开口:“某些人不要脸,在罐子上涂了水。”
瓷器润湿压根不显眼,毕竟白天反光很正常。刚洗过的碗还容易脱手呢,更别提那么大一个罐子了,手上稍微一打滑,结果自然是不用说。
现在是六月下旬,又临近中午,哪怕是山里,温度也达到了25℃往上。短短十分钟的功夫,瓷器上就已经干干净净一片。
水?哪儿还有水?
这个哑巴亏,他们是吃定了。
叶青听到这个解释,还是觉得有些疑惑,“你爸应该很小心了才对。”
水的作用终究是有限的,润滑程度也没有油那么高。只不过涂油的话会留下证据,到时候不好解释。
“呵。”听到这句话,孙博文干脆抱胸冷笑起来,“谁叫吴东文在我爸刚拿到东西的时候冷不丁的开口,说这罐子落款很奇特。”
本能之下,孙从书自然而然就动作了。
既然已经完全翻脸,他也就不准备再管什么礼貌。已经很久没有人让他感觉到憋屈了,吴东文真是好样的!
这样的话就没问题了,落款在罐底,前去查看的话罐子想不脱手都难。
叶青摇头,如果吴东文的聪明用到正道上,也不至于沦落到啃老的地步,可惜,他的智慧都在这些旁门左道上了。
“你可别血口喷人。”吴东文摇头,一副不赞同的模样。
“我只是好心说了这么一句而已。”
“你!”看到他这张脸,孙博文恨不得撸起袖子打他一顿。
然而下一秒,孙从书就拦住了他。
冷冷的看了吴东文一眼,孙从书深吸一口气,道:“给我半个小时时间,我让人打钱过来。”
吴东文不信他一个来买古董的会没有这七十五万,他想要的那个清代官窑花瓶可是二百万。
缓兵之计罢了。
然而看平日里这些高高在上的人懊恼、气愤,吴东文却十分受用,猫捉耗子,他终于第一次成了掌握主导权的那个。
“那你们慢慢聊,我去给你们准备午饭。”走进拍了拍孙博文的肩膀,吴东文转头,“孙哥可别因为这个影响我们两家的交情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