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俩的意思,是让朕暂且不要去东岳封禅......”听到高岳和陆贽的建议,皇帝大为幽怨,其中更是恨高岳,当初不是你以这个来撺掇朕出兵淮西的嘛,可现在明明淮西平了,却不肯兑现。
高岳的理由是:“东岳尚在平卢军的管境内,李师古此人反复不定,岂能让陛下万钧之躯,轻入虎狼之地?且封禅耗费极广,国家刚刚平蔡,国库内库都不充裕,臣岳觉得还是从长计议为好。”
“从长计议,长到什么期限?”皇帝没忍住,公然抱怨起来,然后他看高岳、陆贽的眼神,觉得说这话不妥,就立刻解释说,“封禅嘛,是君臣间的盛事,朕到时候少不得要列个名单,把对国家有苦劳功勋的人(你俩还有你俩的家人、亲友)一一拔擢——至于封禅本身,不过是个由头,是个由头。”
陆贽微叹口气,随后只能哄着皇帝说:“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不妨以三年为期,择选贤才为州牧县令,积蓄国力,而后臣认为若能再平定西原、黄洞蛮獠的叛乱,陛下自当可封禅东岳。”
“平定黄少卿的叛乱,虽然能让陛下有封禅的凭据,但东岳那时还在李师古手中,臣岳认为还是先封禅西岳(华山)为好。”
陆贽立刻对此表示同意,“逸崧所言极是,西岳的金天王乃是关中大岳的首席,我唐基业仍在关中,故而陛下先对其封禅,自是最好,也可为未来封禅东岳做个预演。”
皇帝一听就很开心,也就是说,朕能封西岳,还能封东岳,这种双料封禅,可以说真的超越秦皇汉武了。
“也即是说......”
“陛下所言极是,封禅东岳时,便是削平魏博、淄青之时。”
这下皇帝总算是平复了心情,愿意一步一步来。
高岳便说:“请陛下先遣高郢为‘淄青两税使’,给李师古所据的十州定下税额,今年淄青的两税,便能如数交纳至国库了。此外,臣岳请辞去中书侍郎平章事,安心镇守淮南,为陛下打理漕运、清剿贼寇,且革税法、定经界、练新军,更重要的是,初步厘定国计簿。”
什么,你又要辞去中枢的位子......皇帝认为这高岳是不是在躲着朕,朕当初让你去淮南,是方便指挥平定淮西的战事的,现在完了你就该归朝辅佐朕,你却又要跑去扬州。
皇帝还没说什么,陆贽就补充道:“只要现在江淮数道的财赋重地,将经界打画好,便能让各州郡的百姓均衡赋税,涵养财力,可谓功在当时,利在千秋。兴元、两川、凤翔已经打画好经界,若江淮能再打画好,那么便可定国计簿,再让荆襄、鄂岳等地一齐施行。此后朝廷的税法便可上正规。所以由高堂老去推行此事,虽任务繁杂,但确实是最合宜不过的。”
“还请陛下勿要夺臣岳之志。”高岳便恳求说。
“然......”
“请陛下再征一大臣入朝为宰相,此后陆九便主持在西北、河陇、三川的营田、盐利,臣岳则在江淮主持政务,以杜黄裳为中书侍郎判三司居于中枢,此大臣即为杜黄裳的辅貮。”
皇帝不情不愿地抬抬手,意思是何人可征入为相。
“韩晋公之弟,镇海军节度使韩洄,素有打理财计的能力,可白麻宣下为门下侍郎平章事。”高岳便向皇帝推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