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
玄夜雪的吻,湿润而霸道,带着几许侵略的意味。容浅抵着唇,并不欲配合,可无奈肩上的伤实在太痛,她无力挣扎,只得任由索取。
“浅儿……”呼吸似乎有点儿重,品尝的人儿的美好,玄夜雪终是微微放开,眼观眼,鼻对鼻,亲昵对着,口中轻喘着气息。
“玄夜雪,你在干什么?”突如的吻,并未使容浅意乱情迷,而是时刻的保持着她该有的清醒。
轻轻的笑了,嘴角仿似有一丝宠溺,伸手抚上容浅的脸,并缓缓的,轻柔摩挲,“浅儿这般无为所动,看来……是我的技巧不够啊。”
戏谑的话中,些许的带着玩味,优雅俊朗,波澜不惊。见此,容浅微微的往后退了退,一脸无奈,颇为叹息,“我也想投入啊,可奈何……玄夜雪,你这种转移痛楚的方法,看来在我身上并不适合。”
她的肩实在痛的不行,真的无法享受那美妙的滋味。她容浅是现代人,自然对性有着异于一般古代女子的保守,对于玄夜雪这般绝世美色,她当然也很想染指,可是……
“你这样帮我,我很感谢,但不过下一次,还是不要这样了。”
“怎么浅儿觉得夜雪不是真情投入?”
放开人儿,慢坐回身旁,一脸安静俊美,玄夜雪抬眸,话语幽幽,“夜雪自小身体虚弱,遭父母遗弃,后来得师父收留,虽心怀感激,却始终不能常伴左右。师父走后,夜雪一人孤独于世,若不是浅儿收留,一直予以珍药续命,恐怕夜雪早已命不久矣,不在人世……”
“浅儿与夜雪来说,是今世的恩人,夜雪一直感激于心,总想寻机会报答。得知浅儿喜欢男子,夜雪其实心里还挺高兴,毕竟如夜雪这般一无所有之人,或许真的只有以身相许,才能够……”
“等等,你再说什么?玄夜雪,我可没有这个意思。”越听越觉得不对劲,急忙中,容浅打断了其话。
可是静静看着,明眸含笑,玄夜雪淡然,话语平缓,“以前,我的确是这么想的,用我自己,来还却浅儿的恩情。可是这么久的时间相处下来,我越来越觉得真正吸引我的,让我愿意甘之为之献身的,是我对浅儿的情意,而非愧欠。”
“浅儿,我喜欢你,纵使你是男子也无所谓。爱一个人,就要接受他的全部,我不介意世人的眼光,只要能一直静静的守在你身旁,这样……就够了。”
玄夜雪的话,柔柔的,带着蛊惑。闻言容浅不能思考,只瞪着眼,一个劲的眨着。
伸手,面对面,轻轻的抚上人儿那刚才因亲吻而略显红肿的嘴唇,玄夜雪柔溺,指尖微微的散发着那专属于他的药叶之香。
“对不起,原谅我刚才的冒昧,我只是……一时想到了萧予初,想到浅儿会那般不要自己性命去救他,我的心里,就好像有一团火在燃烧,嫉妒,醋味,急于的想证明什么。”
清风淡雅的玄夜雪,一直以来干净纯粹。可是今日,他却失态了,而告诉自己他失态的原因……竟是因为萧予初?因为他心底的那点醋意……?哑然间,容浅失笑,不由的摇头,开口说道,“我救萧予初,真的只是因为--”
手,覆在容浅的唇上,感受着那细腻柔美的娇软,不知道为什么,那柔嫩的感觉令玄夜雪心里一颤,竟是一抹异样,蔓延开来,“什么都不用说了,我知道。”
俊朗的笑,明媚的眼眸,玄夜雪起身,这一次,是他第一次未用轮椅外出,支撑的久了,也是些吃力,“浅儿,好好休息吧,过几日我再来为你敷药。”
心事说出,感觉再不复压抑,帅气的笑着,玄夜雪欲转而出门,而此时门外,萧予初见此快速的离开,那明显受了刺激的表情,在匆忙下显得彷徨而茫然。
玄夜雪喜欢容浅?为了他,竟可以不理会世俗眼光,做他的男宠?!为什么,如此俊美如斯的玄夜雪,他可以做到这一些,而自己……
容浅对玄夜雪有恩,用着府上各种珍贵药材以续以其命!而同样的,容浅对他也有恩,因为若不是他,自己则早已葬身剑下,魂归九泉了!
以前,他讨厌容浅,觉得容浅卑鄙下流!可是如今看来,她其实并没有勉强过谁!她好男风,也顶多是抢回来看看罢了,实质上她和他们之间,看样子并未有过什么苟且之事!
容浅承受着误会,承受着自己对她的愤恨!要换做别人,也许早就不理他了,可是,相反的,她不仅没有弃之不理,反而还以德报怨,在黑衣人的剑下救了他,甚至于为了救他,她的手背,还受了那么重的伤--
一想到这里,心顿然的开始抽搐,一下一下,强震有力!慢慢的蹲下,不知道该怎么办,萧予初双手抱头,复杂的纠结,耳边不断的回响玄夜雪刚才的话,“浅儿,我喜欢你,纵使你是男子也无所谓。爱一个人,就要接受他的全部,我不介意世人的眼光,只要能一直静静的守在你身旁,这样……就够了”……
喜欢?无所谓?静静的守候?不介意世人的眼光……?他可以吗?他也能做到吗?听从自己的心意?做到……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挣扎,痛苦,折磨的他快喘不过气来,蹲在地上,萧予初不断重复,竟是一颗心沦陷,无法自拔。
*
“想不到名动江湖的玄星阁阁主,为达目的,竟也会使出这般下三滥的手段,呵。”浅畅轩的不远处,长廊的尽头,云绕斜倚着廊柱,一脸邪魅的戏谑着,狭长的桃花眼中暗意浮动,意味深长。
“哦,是么?那么天机阁主你又何尝不是呢?为达目的,竟不惜投入红馆,甘愿做那讨颜卖笑之人。”
脚步,慢慢的停下,为了省力,索性玄夜雪坐了下。不同于云绕的妖魅邪惑,玄夜雪清风明朗,轩轩韶举。
“错,歆韵馆本就是属于天机阁的,我身处那里,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么?再者……若是论到讨厌卖笑?玄兄刚才的举动难道不是么?呵,怎么样,一个男人的嘴唇,品尝起来如何啊?”
甜腻酥人,倚靠着廊柱,垂眸淡看,云绕魅惑的脸上俊美帅气,笑容有一点点的暖,但仔细一看,却是深不见底,虚假无垠。
“还行,比我想象中的要软。吻之娇嫩,吮之甘甜。要不要云兄……也去试试?”
笑的处变不惊,似乎是没有一点尴意,这般公然昭昭的讨论另外一个人的唇味,玄夜雪,云绕相视不移,全无介意。
“是么,当真如此?该不会是玄兄为掩尴尬,所以这才故意说的吧……”
笑,不怀好意,满满的都是敌对之视。见此玄夜雪不置与否,并不反驳的挑了挑眉,一脸静然,俊雅不惊,“信不信由你,我实话实说……”
“实话实话?好,既然玄兄这般快人快语,那云绕也就不多绕圈子了。这一次,我们目的,那就比试比试到底谁先能够得偿所愿吧。”
“呵,比试?我以为早在你入府的那一天,我们的比试,就已经开始了。”笑的波澜不惊,但眼眸中却一片冰寒,站起身,微笑的看着,他玄夜雪就是这般,笑容灿烂,却笑里藏刀。
“我一定会赢你的。终有一日,你玄星阁会归附于天机阁下。”并未阻止,而是目送着离开,云绕玩世不恭的笑言道,但那漂亮的眼眸中却写满着坚定。
“你多想了,不会有这一天的。”身后,头也不转,慢步的离开,玄夜雪话语轻悠。
见此,也不介意,而是目光微瞟一那前方轩阁,云绕轻笑,笑容中几许笃定,几许把握,“呵,那就走着瞧……”
*
药雾袅袅,檀香熏绕,坐在榻上,回想刚才的举动,容浅顿时一阵头痛,脑中闪过多段画面,熟悉,陌生。
她是谁?她是容浅!可是这个容浅,真的就是外人所看到的那个不学无术,嚣张断袖的她吗?!
女扮男装的身世,莫名其妙的刺杀,这一切,都步步紧逼的向她涌来,让她深陷其中,无法挣脱。
谁人有什么用意?谁是出自真心?静默中,容浅抚着肩膀,默默的,不发一言。
“哐--”
门外,是一个身影,利剑在手,寒光凛冽。抬眼望向人儿,一身玄墨,只见墨沉冰冷着表情站在面前。
“有事吗?”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看着眼前墨沉的架势,容浅淡然,不动声色。
“你是谁?!”长剑而向,似是知道了什么,没有温度,俊美无俦,墨沉执剑,无一丝笑容的沉声问道!
“我?你不是知道吗?容亲王世子,容浅。”面对质问,沉着冷静,容浅知道,一定是刚才宴会刺杀之时她泄露了什么,所以眼下墨沉才会这么笃定,断定!
可是……
“怎么?有什么问题么?我是容浅,你有疑问?”笑笑的出声,仍是单手扶肩。
见此,墨沉冰冷的利剑在空中划出了几个剑花,应声中竟是有幔帷被剑气所伤,残败断落。
“你不是!告诉我,你、是、谁--!”
一字一句的话,冰冷的说的无情,死死的盯着容浅,墨沉那幽深的眼眸探不见底,微有暗意在隐隐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