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梅是霏英李最得意的弟子,路芬芳接管香库时曾和她见过一次,记得她眼睛圆圆个头矮矮,很是可爱,没想到她竟能通过练气弟子最难通过的“珍珠帘”试炼,真是人不可貌相。
听到陈逾熠夸宁梅,霏英李语气这才转和:“就是,若是宁梅去瑶山,澄凌和宁震也不会无辜受罪!”
呵,义正言辞上纲上线得说了半天,原来是怪陈逾熠没派她的爱徒去瑶山立功,这弯子绕得够大。说到这个份上,陈逾熠又安抚了霏英李几句,便叫守门弟子传他们进去。
四个人进了殿门,路芬芳悄悄抬眼看殿上,霏英李正看着他们,笑得既和蔼又灿烂,翻脸比翻书还快。而陈逾熠,一袭碧落青冥的道袍,头上是瑜凌瑞霭发冠,尽显代掌门和执剑长老的气势;她的面容虽无绝世昳丽之色,却有出尘清绝之气。路芬芳觉得,陈逾熠长得就像她的声音一样舒服、谦和而不失威严,总之怎么看都像个大好人。
“咱们的小英雄们回来了。”霏英李笑道。这本来是句好话,但在“英雄”前面加了个“小”,让人觉得有些尴尬。
几个人向陈逾熠、霏英李见礼,陈逾熠方说道:“弟子们辛苦了。此去瑶山,想必大家都有不小收获吧。”
武英韶由陈逾熠教养长大,见她如见母亲,因此说话分外轻松。他回道:“弟子们并未发现珠丘丹炉的踪迹,但发现朝阳镇左近妖风洞邪气泄露,已协同琼华道友捣毁了那妖风的源头。只是那妖风太过强悍,两位琼华道友已不幸牺牲。弟子不能护得道友周全,心中深感惭愧。”
什么?那琼华梁容和谢乙乙明明是打着珠丘丹炉的主意,逼武英韶破坏鼓阵来着。后来双方意见不合大打出手,谢梁二人被路芬芳的珠丘吸干而死。武英韶应该根本不知道谢梁真正的死因,为何他要跟陈逾熠如此回禀呢?
“那尸首可好好送回琼华了么?”陈逾熠问道。
“弟子离开朝阳镇之前,已通知琼华派道兄接走,师尊放心。”武英韶说道。
武英韶什么时候跟琼华派联络的,路芬芳怎么丝毫不记得?她悄悄去看夏苕华神情,苕华眼神清澈,未见迷惘。
“那就好。没找到丹炉不要紧,护佑苍生,是你我修仙之人的本分,你们做得好。”陈逾熠夸赞道,“那宁震和澄凌又是怎么回事?”
“宁震和澄凌都在蜘金洞与我们失散,我们找到宁震时,他已人事不知。”武英韶脸上显出愧悔之色,“而澄凌,弟子始终未能找到。弟子没能保护好师侄,请师尊责罚!”
“你也不必太过自责,若他们四个全要你一人保护,师门学艺,又有什么用处?”陈逾熠说道,“我自会派人调查澄凌下落。苕华,也请你告诉你师父,让他不要太过忧心。”
夏苕华道了声是。武英韶演得好,陈逾熠安抚得也好,本来是皆大欢喜,霏英李却说道:“咱们英韶就是爱护弱小。你看他把路姑娘保护得这么好,油皮都没蹭破一点;还又带回一个凡人女子,若是治好了她的疯病,那也是功德一件呢。”
霏英李这番话明褒实贬,说得武英韶哭笑不得。本来他这一趟什么宝贝都没寻到,伤了一个人,丢了一个人,还弄回来一个累赘已经够丢人的了,霏英李偏偏不给他台阶下。
陈逾熠不理会霏英李张狂,依旧平静得说道:“这次瑶山之行,对你们来说想必都是意义非凡。望你们在今后修炼中,能取长补短,更进一步。修仙之路起起伏伏,不要在意一时成败高低,眼光看得长远,路才能走得长远。”
陈逾熠这番话是说给在场所有人听的,大家各自心领神会。陈逾熠又道:“苕华,再过三个月便是你的珍珠帘试炼了,你要好好准备。”
夏苕华道了声“是”,几个人便一同从玉虚宫出来。武英韶和霏英李都各自有事,苕华和路芬芳同往北群峰走。路芬芳忍不住问苕华:“苕华姐姐,咱们分明不清楚谢梁二人的死因,小师叔刚才为何要那样回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