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夜祈给他擦完身体，拿起旁边干净的病号服给他穿上，他淡淡道：“你妈咪也很固执。”

言零对此深以为然，他惆怅道：“看来厉叔叔的追妻之路漫漫其修远兮，那我什么时候才能改口喊你爸爸？”

言零其实对他们说的话还是抱着将信将疑的心思，因为他总觉得是因为他受伤，妈咪才会这样安慰他。这个想法一直到他十八岁那年，他偷偷拿着妈咪和厉叔叔的DNA样本，去做了亲子鉴定，看到上面的鉴定结果是99.9999%的亲子关系时，他才终于相信，他们是他的亲生父母。

而此刻的妥协与退让，也是因为受伤以后，他的不安感达到空前的状态，害怕自己再也没办法恢复健康，也害怕他们会抛弃他。

厉夜祈摸了摸他的脑袋，“你想喊我爸爸，什么时候都可以。”

言零摇头，态度坚决道：“不行，厉叔叔娶了妈咪我才能改口，如果妈咪嫁给了别人，那我要喊别人爸爸的。”

厉夜祈的心受到一万点暴击，刚觉得这孩子可爱一点了，结果又回去了，这到底是他亲生的还是他亲生的？

这么怒怼他老爸，真的好吗？

言洛希下楼去买晚饭，刚买好饭走进电梯，她的手机响起来，她看着来电显示，动作迟疑了一下，她接通电话，“韩峥，有事吗？”

韩峥这几天刚好出紧急任务，回来就得知岳浩添和他手下出逃被炸死的消息，他道：“我刚回帝都，洛希，你听说岳浩添死了吗？”

言洛希皱紧眉头，“他死了？怎么死的？”

“今天下午出逃时，在轮船上被炸死。”韩峥语气凝重，岳浩添一死，就再没有任何人能够指证厉莜然的罪行。

言洛希自然也想到这一层，她沉声道：“那厉莜然呢？”

“听说受了重伤，现在在中心医院抢救。对了，我看到新闻小零受了重伤，他现在情况怎么样？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不要和我客气。”

中心医院？

言洛希脸色有些难看，厉莜然那个毒妇居然也送到这个医院里来治疗，她道：“好，厉莜然为什么受伤？”

“我刚出任务回来，暂时还不清楚，不过我手下的警官说，她被人在郊区发现，打了急救电话，伤得还挺惨的。”

言洛希对厉莜然深恶痛绝，她冷漠道：“她就算是死也死有余辜。”

韩峥轻轻一叹，他说：“你现在在医院吗？我待会儿过去看看小零。”

“好。”

挂了电话，言洛希走出电梯，回到病房，就听厉夜祈在给言零读《小王子》，她拎着东西走过去，从里面拿出宜消化的粥，“小零，吃饭了。”

“妈咪，故事还没有讲完，我想听故事。”言零听得痴迷，眼巴巴的瞅着言洛希，哀求的小眼神让言洛希没办法拒绝。

她问厉夜祈，“还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