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洛希原本低落的情绪因为言零这番话，险些崩溃，她到底生了个什么神仙一样的儿子？简直太暖心了，她微抬起头，将猝不及防涌出来的眼泪逼退回去。

她搂了搂言零的腰，说：“傻瓜。”

言零任她抱着他撒娇，心里升起豪情壮志来，他一定要快点长大，长大了才能保护妈咪，才能保护妹妹，才能找回真正的烟儿。

言洛希收拾好自己的情绪，不想让敏感的言零察觉到，她轻拭了一下眼角，轻轻推开他，道：“时间不早了，你去洗漱睡觉吧，我带妹妹去睡了。”

言零垂眸看着她眼角的一点微红，他闷闷的点了点头。

言洛希抱着襄儿站起来，转身出门。

走到门口，她握住门把手，想了想又回过头来，看着言零，说：“儿子，妈咪希望你慢点长大，成年人的世界太残酷了，要背负的东西也太沉重了。”

说完，她拉开门出去了。

言零站在卧室中央，盯着已经关上的门板，他微微闭了下眼睛，再睁开时已不复稚弱，眼神格外坚定。

厉夜祈倚在走廊的墙壁上，头顶只有一盏晕黄的暖灯，灯光照射在他脸上，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听到开门声，他抬眸望去。

看到言洛希抱着襄儿出来，他站直身体迎上去，伸手从她怀里接过襄儿，低声问道：“小零睡了？”

“嗯。”

襄儿看到厉夜祈顿时眉开眼笑，在他怀里兴奋得手舞足蹈，这个年纪的孩子说话说不利索，但是表达欲非常强烈，一直喔喔的说话。

厉夜祈一边往主卧室走，一边逗她说话，虽然听不懂女儿的婴言婴语，但不妨碍父女俩鸡同鸭讲的沟通。

言洛希默默地跟在他们身后，看着前面亲密交谈的父女俩，脑海里忽然闪现言零那幼小孤独却又强撑坚强的身影，她心里酸涩极了。

他们都是厉夜祈的子女，但两个孩子与厉夜祈的相处天差地别，言零在厉夜祈面前始终没那么自在，他们之间隔着的那五年时光，是怎么都抹不平。

她有时候都忍不住想，当年她若是没有一走了之，他们父子之间是不是不会走到今天这地步，如果她没有逃避，厉家是不是就不会面临着走向衰败？

言洛希心事重重的回到房间，一时想起已垂垂老矣的厉老爷子，再想着风雨飘摇的厉家，还有厉夜祈如今肩负的使命，她不能这样下去，不能躲在舒适圈里，把所有压力都放在厉夜祈身上。

他们是夫妻，厉家的荣辱兴衰都与她惜惜相关。

厉夜祈哄襄儿睡下后，回头看见言洛希坐在床上发呆，他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伸手挠了挠她的下巴，“在想什么？”

言洛希回过神来，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婴儿床，襄儿呼呼大睡，身上盖着的被子随着她的呼吸上下起伏，软软的将她的心都萌化了，“襄儿睡着了？”

“嗯，希儿，我刚才在楼下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我……”

言洛希握住他的手，将脑袋靠在他肩膀上，她轻轻打断他，“厉夜祈，我们认识多少年了？”

厉夜祈一怔，不由自主的想起他们初识，那晚酒吧灯光昏黄暧昧，她就那样猝不及防的跌进他怀里，从此他便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