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水河大桥的关键,在于这一次明军的战略,他们要将秦军苑一秋的部队顶在秀水河的西岸,让他难以大规模渡河,从而使得秦军的左右两翼突出向前,从一个正品字形,变成一个倒品子形,如此一来,身为前锋的苑一秋便不能有效的对两翼形成支援,而明军则可以轻而易举的切断秦军左右两翼的联系,集中力量,各个击破。
秀水河两岸可能的船只都已经被明军毁去,连两岸透合造木筏子的树林都被一把火烧了一个精光,秦军苑一秋部想要过河,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就算过一段时间水位降低,水流平缓,人还可以游过去,但大批辎重怎么过河?
张喻无法想象那场面。所以夺取秀水河大桥,便是苑一秋必然要面临的选择,当然,这样一来,也将他置于高度危险的状态之中。
迈步走到前方的两个筒子楼前,提起刀背,敲了敲墙面,传出来的声音让他很满意,昨天下雨了,他很有些担心这叫水泥的啥子不能干透,现在看起来很好,更重要的是,今天出了一个大太阳。虽然热得很,但这筒子楼可是越来越硬了。
桥上士兵们顶盔带甲,哪怕汗透了军容也是一丝不苟,而前面的大片开阔地上,一半的士卒们正吆喝着将一块块巨大的石头从河道之上弄上来,乱七八糟的放置在那里,设置成路障。
现在的明军,除开了重步兵矿工营外,其它的野战营已经换了装,以前的盔甲统统被淘汰,变成了更轻便的半身甲,虽然只防护上半身的重要部位,但士兵们的负重却因此减少了不少,对于作战倒是更有利了一些。
作为在一线作战多年的张喻,自然知道这小小的一个变革,对于军队的战斗力的帮助有多大。以前的锁子甲什么的,远远比不上现在自己身上穿的这种一体型的半身甲好。
推门走进了左边筒子楼的底部,内里一个年青人正在忙碌着,一包一包的药材,一罐一罐的成药被他分门别类的码在边上木架之上,一左一右支着两张小床,整个筒子楼底部便几乎没有了什么空间。
这位年轻人是宝清营的诸多的大夫之一,虽然不穿军装,但可也是有军职的,眼前这位来头比起宝清营中其它的大夫来头更大,是毕业自越京城太医署,那里可是诸多太医们亲自授课的地方,名震天下的神医舒畅舒大人,也是他们的老师之一,比其宝清营原来的那些大夫们,那水平可不能同日而语。
年轻人来宝清营不久,是今年刚刚毕业的一期,立功之心很是强烈,来了之后便强烈要求到最危险的地方上来,邹将军本来是舍不得的,但架不住人家立功心切,张喻的边鼓又敲得狠,没奈何只得答应了。临来之时,还警告张喻,要确保他的安全,就算自己死了,也得把眼前这位保护好。
张喻自然是满嘴答应,在最危险的战场之上,有一个医术高明的大夫,对于士兵们有多重要,张喻可是太清楚了,那就等于多了一条命。对于大明将大夫直接配备到最基层的军中,张喻是非常满意的,这种待遇,在楚军之中是不敢想象的。也就是大战的时候,才会在后方招一些大夫,但要从前线将这些受伤的人送下去可是不简单的,好多兄弟便在这个过程之中一命呜呼。
“王大夫,准备得怎么样了?”张喻笑容满面,这位一来,他马上向士兵们高调宣布这位来自京城太医署的大夫医术是何等的高明,在张喻的嘴里,只要你不被别人爆头,受伤之后还有一口气在,那这位叫王凌波的大夫都能把你从阎王老爷那里抢回来。
对于士兵来说,太医署的大夫,以前那都是给大人物们看病的牛人,有这样一个人呆在这里,事谛于是生命又多了一重保障,那士气自然便又激昂了几分。
“我倒希望开打之后,我这里啥事儿也没有!”年轻的大夫还有几分羞涩,说话慢声细语,嘴里在说着,手里却还在有条不紊的将一些剪子刀子什么的整齐的码在架子上。
“我倒是想,不过怎么可能呢?只要在打仗,总要没一些兄弟,不过有了王大夫您,咱们就多了一条命了。到时候,还要辛苦您了。”
“这是我的份内事,怎敢说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