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戏台那边的鼓声就骤然一变,随后只听一阵轻呵,那些原本身披戏服的戏子们突然纵身跃起,朝着这边杀了过来,同一瞬间,那些原本披甲持刀的守卫也齐齐朝着夜青玄和君韶几人扑将而来,个个凶神恶煞,似乎是必要置他们于死地不可。
夜青玄和君韶神色一凛,正要提气运功,却只觉腹中一阵疼痛难忍,如似火烧,犹如刀绞,全身的力气犹如抽空了一般,只是坐在这里一动不动都像是要用尽全身的力气。
雪衣不由一惊,连忙端起杯盏闻了闻,却是闻不到任何味道,她顾不得夜青玄的阻拦,微微抿了一点在舌尖品了品,当即变了脸色,立刻吐了出来,“是一寸舌!”
而后她又垂首闻了闻自己的身上和夜青玄的身上,深呼一口气,靠近夜青玄低声道:“我们中计了。”
夜青玄俊眉冷凝,“酒有毒?”
雪衣摇头,复又点头,“单单的一寸舌不致伤人,但是一寸舌很少单独使用,一般都是和七叶兰香一同用,两者合二为一便是大毒。”
顿了顿,她朝着君韶瞥了一眼,“我们的衣服全都是用七叶兰香浸泡过的,只不过有用别的熏香气味给盖住了,不易察觉。”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三人齐齐朝着一点异样都没有的千凝看去,只见她正端着杯盏不慌不忙地呷了一小口,嘴角挂着一抹深沉的冷笑。
君韶神色一沉,勉强站起身来,冷眼看着那些横刀相向的守卫,“你们这是要造反吗?”
领头那人道:“君上,这怪不得属下,属下的亲人被人控制住了,属下也是无奈才会出此下策。”
君韶微微眯了眯眼睛,转身喝道:“子冥!”
“君上,您不要白费力气了,子冥他们一行人已经去秦钟舸那边闹洞房了,四周的门都已经封死了,只是可惜只怕他们所有人今晚都出不了那个院子了。”
“你……”君韶神色一怒,而后就感觉到腹中疼得越来越厉害,手脚无力,站都站不稳,“是谁?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这……君上,您就不要问了,属下不能说,你们还是乖乖投降吧,不要再作无为的反抗。”
夜青玄在雪衣的搀扶下缓缓走到君韶身边,三人相视一眼,只听夜青玄冷声道:“指使你们这么做的人,是不是陆繁尧?”
闻言,众人都下意识地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他会猜到,正迟疑之时,身后传来一阵男子的笑声,循声望去,只见陆繁尧和千许缓步而来,走到那些守卫身边停下。
君韶拧了拧眉,喝道:“果然是你!”
“呵!君上,好久不见。”陆繁尧朝着君韶看了一眼,复又看向夜青玄,“这位玄王看起来有些面熟,君上难道就不觉得他和一位故人很是相似吗?”
“是吗?”君韶眯着眼睛看他,“你倒是说说像谁。”
陆繁尧幽幽一笑,“难道他不像七年前被你杀了的亲侄儿,君曜吗?”
夜青玄冷呵一声,淡淡道:“陆先生当真是好眼力,七年前的故人你一眼就能认出来了。”
“君曜,你少跟我装蒜!”陆繁尧顿然冷了脸色,伸手直指着他,“你就算是化成了灰,我也能认出你!当年若不是你父亲,我妹妹又怎么会死?”
夜青玄没有应声,而是和君韶相视一眼,而后向四周看去。
见状,陆繁尧冷笑道:“你们不用看了,你们的人要么已经死了,要么已经降了,要么就是还在城外,根本没有进云州城来,至于离洛和子冥他们……哼哼,进了那间院子了,怕是就出不来了。”
君韶道:“看来,你是早已谋划好了一切,有备而来?”
陆繁尧道:“对付你这种精明又心狠手辣之人,怎能不有备而来?否则,只怕我会和繁宁一样,死得不明不白!”
提起繁宁,陆繁尧的神色骤然变得阴冷,眼底尽是对君韶和夜青玄的恨意,“是你们,是你们君氏一族的人害了繁宁!繁宁若不是遇到了你君韶,若不是因为爱上了你,也不会被君帛害死,今天我就要为我那可怜枉死的妹妹和尚未出世的外甥讨个公道,灭了你们君氏一族!”
“陆繁尧……”夜青玄突然冷冷出声,打断了他,他微微抬眼向陆繁尧看来,眸色冷冽犀利,如锋似刃,“你如此大费周章、兴师动众,又是安插眼线,又是收买禁卫军,更是在常宁宫下挖出那么大的密室,当真只是为了给你妹妹报仇吗?”
陆繁尧微微一愣,“你什么意思?我不是为了报仇,又是为何?”
夜青玄道:“与其说是为了妹妹报仇,倒不如说是为了复兴你们侓族更为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