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宁沉吟片刻,才道:“令狐国相让你告诉我这些,是想说他与......唔,与锦衣侯府有过渊源,所以让我放你一马?”淡淡一笑,道:“他是一国权相,当真会为了你作如此安排?”
秀娘摇头道:“相爷只是想以此告诉侯爷,他派奴婢前来,并无伤害侯爷之心,希望不要因此而引起两国的误会。”
“他还真是精于谋算。”齐宁笑道:“派了你来侯府打探窥伺,一旦被发现,就拿出这块破布来解释。”齐宁将绸布丢在桌子上:“对了,他有没有给你安排后路?如果你拒不招供,他就没有想过我会杀了你?”
秀娘却已经跪倒在地,道:“奴婢生死,全凭侯爷处置。奴婢没有离开,就是要来请求责罚。”
“你想让我如何责罚你?”齐宁身体微微前伏,距离跪在身前的秀娘咫尺之遥,“杀了你,还是送你去神侯府?”
秀娘犹豫了一下,才道:“奴婢已经服了毒药,再有半柱香的时间,药效就会发作,不必侯爷送去神侯府,奴婢便已经谢罪。”
齐宁大吃一惊,失声道:“你服毒了?”一把抓住秀娘香肩,厉声道:“我没有让你死,你就不能死。”
“侯爷......!”秀娘抬起头,楚楚可怜看着齐宁。
齐宁正想着是否要带秀娘去唐诺那边,犹豫一下,觉得此事还是不宜让太多人知晓,也不犹豫,取了匕首,便要戳破自己手指,用自己的血液去给秀娘解毒,他的血液百毒不侵,想着要解除秀娘体内的毒应该不算难事。
“侯爷,你这是......?”秀娘见齐宁似乎要戳破自己的手指,一抬手,抓住齐宁手腕。
齐宁皱眉道:“你罪不至死,我并无想让你死,不管怎么说,你只是被令狐煦利用而已,也并无伤害到侯府,解毒之后,你自己远走高飞。”
“侯爷,解药......解药在我这里。”秀娘抬起另一只手,掌心一颗药丸,“相爷说,如果真有一天被侯爷发现,侯爷又大发慈悲饶奴婢一命,那么......奴婢可以选择一条新的道路。”
“解药在你手里?”齐宁看到掌心药丸,微松了口气,收起了寒刃,心想解药在她手里更好,老子总不能三天两头常要放血救人,问道:“你说的新的道路,是什么意思?”
秀娘道:“侯爷......侯爷若是允许奴婢服下解药,那么自今而后,奴婢便尽心伺候侯爷,无论......无论侯爷有什么吩咐,奴婢都会听从吩咐,便是杀人放火,奴婢也遵从侯爷之令。”
“哦?”齐宁皱眉道:“你是说我让你服下解药,你会效忠于我,听从我的吩咐?”心想这倒不是坏事,我先让她服下解药,她对我效忠,我再追问令狐煦派她前来的动机,那岂不是轻而易举。
孰知秀娘道:“不过侯爷要让我服下解药,还.....还有个条件!”
“条件?”齐宁皱眉道:“就你自己性命,还要对我开条件?”冷哼一声,问道:“什么条件?”
秀娘道:“如果侯爷愿意接纳奴婢的效忠,那么秀娘就要忘记之前所有的事情,就像从前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过。秀娘不会提及一句,侯爷.....侯爷也不要问一句。如果侯爷答应,奴婢服下解药之后,自此便是侯爷的人,侯爷便是秀娘的主人!”
“忘记从前的事情?”齐宁一怔,随即冷笑道:“秀娘,这是否又是令狐国相的手段?我若同意,你不但可以活下来,而且我还要遵守约定,不再向你询问以前的事情,你依旧可以在侯府完成令狐煦交给你的任务?”
秀娘摇头道:“侯爷,奴婢绝不敢欺骗侯爷,若是侯爷允了,秀娘便断绝从前的一切,此生就只效忠于侯爷一人,直到死的那一天为止。”
齐宁伸出手,右手一根手指轻轻挑起秀娘尖尖下巴,凝视着秀娘清水出芙蓉般的面庞,轻声道:“那你告诉我,你用什么样的能耐效忠于我?”
秀娘眼神清澈,轻声道:“奴婢会杀人,会跟踪,会骗人,也会......一个女人该做的事情!”
“哦?”齐宁轻轻一笑:“果然还是有些用的。”从秀娘手中拿过那枚解药,瞧了一瞧,才道:“我可以让你服下解药,不过也有个条件,服下解药之前,我只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我说的对,你就自己拿解药服下,如果不是,那你就只能等死了。”
秀娘乖顺地点点头,齐宁这才问道:“令狐煦派你来锦衣侯府,是要你调查侯爵夫人的真实死因,甚至取得她留下来的东西,是也不是?”
秀娘抬起手臂,从齐宁掌中拿过解药,放入口中,跪伏在地:“奴婢秀娘,誓死效忠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