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宫商羽见状,心里更笃定了什么,一时不再开口。
待到阿苦师兄入了客厅,庭院里面再无旁人,他才不动声色的布下了一道法阵,将内外声音隔绝,然后笑吟吟的向着方贵,客客气气的拱手,道:“看起来方贵师弟确实有大事要做,想是需要助力,我与方贵师弟一见如故,刚刚我苍龙一脉,又算是欠了方贵师弟一个大人情,你倒不妨说说,倘若有什么可以帮得上忙的地方,我苍龙一脉定然义不容辞!”
说罢了,认真看着方贵,显得十分诚恳。
倒是方贵听了,微微一怔,也似笑非笑的向宫商羽看了过去。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之中相交,似乎都有些深意。
方贵忽然道:“你这是把我当傻子呢?”
宫商羽微怔,笑意凝在了脸上,道:“方贵师弟何出此言?”
方贵冷笑了一声,道:“明人不当面胡扯,在那山谷的时候,我都听你那同门提到了,呵呵,不过就是先贤遗地而已,值得你这么藏头露尾,苦心巴拉的过来套话?”
“你果真知道先贤遗地的事?”
宫商羽一听这四个字,脸色顿时大变,目光也变得锋利了起来,缓缓打量了方贵一眼,慢慢的道:“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不知方贵师弟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这小子还有疑心呢,担心我是在诈他……”
方贵一听宫商羽这么说,心里便明白了他的想法,故意冷笑了一声,道:“都说你们苍龙一脉豪爽大气,今天一见让我很不满意啊,老宫……呸……商羽啊,其实从你们忽然来到丹火宗要化龙池,又似乎要急着办什么事的时候,我就已经猜到你们的目的了,那也不是什么大秘密,我太白宗的天道残卷和古通老哥的不灭丹火怎么来的,你真不知道么?”
“唰!”
宫商羽闻言,脸色顿时大变,甚至还有些慌乱。
在方贵之前故弄玄虚之时,他还心里有些怀疑,因此言语之间,绝不肯透露半点消息,但听着方贵提到了太白宗的天道残卷以及古通老怪的不灭丹火,他却顿时深信了几分。
不过转念想想,又似乎觉得合情合理:“我师尊是偶然之间,得到了这个消息,但太白宗的那位宗主,还有丹火宗的古老前辈,却都是很早之前,便已接触过先贤遗地的人,这么说起来,他们有别的方法探查到先贤遗地的出现也说不定,这个秘密果然是封锁不住的!”
而方贵观察着他的表情,心里则是忍不住狂喜,暗想:“果然脾气大的脑子都不好……”
宫商羽心里思量了一阵,脸色微沉,向方贵道:“知道这个秘密的人有多少?”
方贵一听这话,心里便是咯噔一声,暗想:“别是想杀人灭口吧?”
他是想着从宫商羽这里套出话来,可不是为了别的什么,倘若话没套出来,再因为些有的没的跟这些人干一架便不值了,须得先想办法把他唬住,让他跟了自己的思路走……
心里琢磨着,面上则是满不在乎的笑道:“商羽啊,你这句话本来就已经说错了!”
宫商羽微微一怔,眼神冷厉:“嗯?”
“这件事如今根本就不是个秘密……”
方贵看也不看他一眼,只是冷淡一笑,道:“我不知道知晓了这件事的人一共有多少,不过安州尊府那边,如今便在蠢蠢欲动,想必已经派出了不少探子吧,还有几个大仙门,如今忽然下山历练的弟子也多了起来,甚至连东土姜家,前不久也有人跑到了北域来了……”
一边说一边飞快的想着,把自己知道的一些事都扯出来了,故意说的含混不清,却表现的像是懒得细说一般,末了叹道:“这么多人,杀人灭口都来不及呀,呵呵,我家宗主与阿苦师兄便和你一样,一直叮嘱我保守秘密,我倒觉得无所谓,反正这件事早就传开了……”
这时候的他,只是想着说的越唬人越好,越说知道这件事的人多,便显得宫商羽那个秘密不值钱,也越容易套出来,所以哪管他什么尊府,什么东土,也不管他们是来干啥的,都故意往这件事情上扯,反正胡说八道又不用花钱,管他摊子铺得有多大呢……
而他在这里说的顺嘴,宫商羽听在耳中,却已是脸色阴晴不定,心神大乱。
他心间已是暗暗叫苦:“这个消息果然传开了,安州尊府那边最近动静颇大,派出了许多探子,密布四方,别人都说这是为了对付太白宗,但我师尊却说尊府刚刚在太白宗手上吃了大亏,不可能这么快有动作,那些探子定然有别的目的,原来真是因为那件事而动……”
“最关键的是那东土姜家的来人,说是来北域找什么曲谱,有什么曲谱值得他们横跨千万里跋涉,原来这都不过是掩人耳目而已,他们其实也是奔了这先贤遗地来的……”
“……”
“……”
他愈想愈惊,脸色变了数回。
而方贵在旁边瞧着,则是心下大乐,轻轻拍了拍宫商羽的肩膀,道:“商羽啊,记着我一句话,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知道这些事的人少,赶上了就是造化,那叫碰机缘,可如今呢,这等地方一出,便不知会被多少人盯上,却是抢机缘了,你呀,做好准备吧!”
说着话,两手往身后一背,便要走了。
倒是宫商羽听了方贵的话,脸色大变,心里暗暗揣摩着“碰机缘”“抢机缘”两句话,愈想愈觉得很有道理,对方贵的疑心也已尽去,眼见方贵要走,他忽然站了起来。
方贵心里微沉,做好了动手的准备。
然后他便听到,背后的宫商羽认真的询问:“既是要抢,那我们联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