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孙飞云呵呵一笑,他生得白白胖胖,笑起来如同一尊弥勒佛一般,场中气氛顿时缓和下来,只听他笑道:“萧掌教留客,我等岂有不从的道理?来呀!”
他双掌一拍,门外立刻走进四个劲装大汉来,手中均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满了大大小小的盒子。
孙飞云从怀中摸出烫金大红礼单,恭恭敬敬的呈上,笑道:“些许贺礼,不成敬意。”
萧千离微微点头,身后却转出一人来,抢先接了礼单,匆匆扫了一眼,轻笑道:“长空派好大的手笔!”这才转身将礼单放在萧千离身侧小桌上。
看清那人的模样,徐方易与孙飞云齐齐色变,孙飞云更是不由自主的站起身来,惊道:“谢广陵?”
来人样貌清癯、装束古朴,背负含光剑,不是谢广陵还能有谁?
谢广陵目光清冷,在徐方易与孙飞云脸上一扫,淡淡说道:“二位,久违了!”
孙飞云惊诧道:“阳明剑道第一的谢广陵,不是传闻……”
“谢某被掌教一招破剑心,投身纯阳后,已然剑心重立。二位不必见疑!”谢广陵目光平静的回答道,“徐掌门欲探本派虚实,如今可还满意?”
徐方易静静的与谢广陵对视良久,见他神完气足,一身气息缥缈不定,隐约与周身寰宇遥遥呼应,当下轻叹道:“纯阳宫的武学果真如此高明?破而后立,竟然让你触碰到了天地规则?”
谢广陵微微一笑,并不回答。
旁边孙飞云突然“哎呀”一声叫了起来,顿足道:“咱们来河源之时,路上曾远远见到南掌门,想必他们如今也快到了……”
听到孙飞云的话,萧千离不禁目露奇光,向那个白白胖胖的中年人望了一眼。
“这胖子当真是心机深沉,哪里像是外貌表现出来的无害?这一句话看起来像是无意提起,却分明是要动摇谢长老的心神。”
谢广陵目光清澈,闻言只是点了点头,淡淡答道:“南掌门亲来纯阳?那再好不过。原先谢某还担心大典不够热闹,如今阳明长空齐聚玉虚峰,倒也是西北武林的一大盛事。”
“谢长老说得极是!三派齐聚,西北武林又传一段佳话!”孙飞云笑得无比开心,只是眼中一丝失望之色瞬间隐去。他掩饰得极好,除了一直注意着他的萧千离之外,别人均未发现他的异样。
说话间,陆无厌轻盈的走进大厅来,盈盈拜道:“掌教师兄,外面有人造访,自称阳明剑派南楼峰……”
听到南楼峰已到,孙飞云顿时精神一振,萧千离立起身来,吩咐道:“请南掌门入内叙话!”
陆无厌刚出门片刻,只听一个闷雷般声音响起:“阳明南楼峰来访,专为纯阳大典送上贺礼,望萧掌教恕南某不邀自到之罪!”
随着话音,南楼峰带着四个随从大踏步走进厅来,目光在厅中一扫,落在谢广陵身上,急忙抢上几步,一把握住谢广陵的臂膀,低声道:“广陵师弟,你……你可安好?”饶是他久居高位,此时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南师兄放心,如今谢某得了掌教之助,已重立剑心。”
“重立剑心?”一句话不亚于平地惊雷,别人不知,对谢广陵知根知底的南楼峰又怎么不知道重立剑心的难度?
在阳明剑派,谢广陵是当之无愧的剑道第一,对于阳明剑道理解无比深厚,萧千离以太虚剑意打碎他的剑心,倘若谢广陵无法找到更高明的剑道,此生便不能再修剑道。
“剑心重立”四个字,对于一个修炼了大半辈子阳明剑道的谢广陵来说,难度比一般人更大出数倍。
看着谢广陵的模样,不仅没有深陷苦海不得解脱,反倒破而后立,扫清眼前迷障,一举突破先天屏障。这也就是说,无论是在剑道、还是心法上,纯阳宫都已经远远超过了阳明剑派。
南楼峰心中苦涩,却也为谢广陵暗暗高兴,当下放开了谢广陵的手臂,重重点头道:“如此便好!”
他目光转处,死死盯着徐方易,声音如同滚滚闷雷一般,“徐方易,今日乃是在玉虚峰上,你我均是客人,先行罢战如何?”
徐方易声音铿锵,丝毫不落下风,缓缓道:“萧掌教当面,你我二人确实不适交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