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浩泽再见到袁捷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他去了美国圈子网集团总部，第一次和集团的高层坐在一起开了一个会。

散会后，袁捷邀请他去办公室。

袁捷给唐浩泽倒了一杯咖啡说：“知道你喜欢喝茶，我在美国习惯了喝咖啡，没有准备好茶叶！”

唐浩泽笑着端起咖啡说：“我偶尔也喝咖啡！”他打量了一下袁捷办公室，发现简洁给人一种空旷感。除宽大的办公桌之外，只有两个绿色盆栽、一套覆着人造革的铁皮沙发和一张玻璃茶几。

美国集团的办公室更有民主式的企业文化。袁捷的办公室也是四面透光的，全是玻璃。袁捷的办公桌也只是带着艺术感的金属质办公桌，根本没有中国总部那种等级感。

说实在的，唐浩泽对这样的办公环境一时有点不是很适应。在办公室里能看到外面的人，而外面的人也能看到办公室里的一举一动，给他一种不自在的感觉。

虽然说这看起来是一种公开和透明。但这种企业文化，也是仁者见仁罢了。反正他觉得那标榜意味更重。

唐浩泽将办公室也视作个人隐私。那虽然是工作的地方，但工作也没必要完全公开。比如那些将办公室公开的美国老板们，回到家后，同样是工作地方的书房却肯定都是封闭的。

对此他也不会说什么，也许像美国集团这样的氛围更能激励美国人工作情绪说不定。

袁捷似乎察觉他的想法，就笑着说：“美国这边崇尚公开透明。外面很多员工，经理级别和以下的职员都没有自己独立的办公室。他们不分部门都集中办公。这样能促进他们的团队精神，而我们这些高层透明办公，也能让他们觉得我们和他们也是同一个团队的，而不是高高在上的疏离。而且节省办公场地。”

唐浩泽笑了笑，说：“如果在中国，这种做法未必行得通。”

中国圈子网集团五千多员工，占了整幢写字楼四十多层。而美国这边两千五百多员工，却只有十二层。占地确实少了点。但他不认为中国圈子网总部能能实行这种办公制度。

也许美国总部这种企业文化更加先进，但未必适合中国人。中国人通常比较中庸，而且内敛。如果没有明确的指认，有能力的人未必愿意出头充当领头羊。中国人的团队精神，有明白等级，需要让领导具有相对的威严。

因为中国有一句话，枪打出头鸟。竞争是肯定有的。但中国人的竞争更加隐蔽。处理不好反而更容易出现混乱。

“各有各的缘法。”袁捷也坐下说。“我还以为你最早也要等到的今天下午再来的。”

“昨天晚上简单看了一下那些资料。”唐浩泽放下杯子说。“感觉现在我们使用的内容识别系统的智能性还远远达不到要求。”

“那你有什么要求？”

唐浩泽笑着说：“我只希望我们的的识别系统能跟得上国际形势的变化。我们永远不知道某两个国家什么时候的关系突然就发生了变化。如果没有高效的内容识别系统，就算我们能及时将刺激这两个国家神经的内容清除掉，成本也会很高。但是如果我们有一个高速且精准的识别系统，那会好办得多。”

他的话让袁捷陷入了沉思。袁捷沉吟了一会，说：“是统一识别还是各个集团各自识别。”

“各个集团识别更合适。”唐浩泽顿了一下，说。“虽说世界的彼此联系越来越深入，但互联网的用户是有国界。没有人会愿意自己的信息和上网记录被国家进行扫描。就算我们的人工从不记录也不窥探，但那对于很多人来说，那都是一种冒犯。而且你昨天不是说，怀疑美国政府在窥探集团的机密？”

美国能窥探，其他国家也能。所以鸡蛋不能都放在一个篮子里！

“那就是每个国家都要一个设立一个数据库？”

“可以集团统一设立一个数据库。来自集团旗下各国分公司的内容隔开区域，单独检索识别。”

现在圈子网集团的数据库通常设立在所在国。现在唐浩泽这种说法，无疑会增加成本。不过袁捷也没有马上提出向左的意见。

只听唐浩泽又继续说：“之前圈子网集团各国的用户想要查阅来自其它国家的内容，通常都需要链接内容所在国的数据库。如果将集团内容集中在一个国家，可以更好地调控快带的总成本。而且不会出现突发事件后对一些平常流量小的国家分公司造成冲击。”

“我明白你的意思。”袁捷说。“但数据集中后，各国依然保留本国用户上传的内容，那相当于是将储存成本提高了一倍。”

“其中的关键在于，如何智能地选择关键内容。比如说各国用户的普通社交内容无需提取到中心数据库，只提取有可能引起其它国家用户兴趣的内容。而且这些内容是经过识别，在用户检索时，可以让它们出现检索结果前列就能解决链接问题。”

袁捷想了一下，笑着说：“这样做，还能彰显我们圈子网检索器的功能。”

唐浩泽笑着继续说：“我的想法是，由三个集团共同研发一个人工智能识别系统，专门用于检索识别内容。让它能自动将关键内容提取到中心数据库，并对中心数据库内容按照各国的要求进行甄别，针对性地屏蔽某些国家对某些特定内容的检索。而那些内容永远有效，当它们不再敏感时，可以恢复被特定用户的检索许可。这种做法可以避免网路上的内容无必要损失。”

袁捷想了一下，说：“如果能限制其它竞争对手的检索器对我们的数据进行检索就更好了。”

“那倒是好主意。”唐浩泽笑着说。“就是不知道技术方面能不能支持。”

“技术方面我们也不懂。不过检索器无非是发送蜘蛛软件提取内容的关键词。如果我们限制他们的蜘蛛软件对我们一些内容的的检索，应该可以做到这一点。”

“那，就不能放对方发现，要不然我们也会受到抵制的。”

袁捷却没有那样的担心，他笑着说：“我们集团主要是做内容的。在这方面我们更具竞争力。”

圈子网的内容虽然都是用户上传的，但很多内容实际上很有参考价值。如今的互联网的内容检索，已经不再以查阅新闻为主。而是网络各种用户发布信息和内容。

第一代互联网，更重视用户流量。互联网企业的核心经营思维是我上传什么你就看什么。而第二代互联网则是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第二代互联网，用户更喜欢参与到热点中。他们自己上传内容，制造热点，并且更想了解其他人在谈论什么。

很多在业余时间上网，而不是看新闻或者是为了工作，而是为了休闲、娱乐还有社交。但最重要的是了解其它地方其它人发生了什么事。说的不好听就是八卦，说得好听一点就是了解世界。

而圈子网的做的内容，就是刻意迎合用户再业余时间的上网需要。

在这方面，圈子网集团在世界范围内都是屈指一数的。

而做这个内容的企业中，检索器市场能占据世界前十的也就圈子网一个。圈子网在这方面的占到了，只排在谷歌之后。

所以袁捷说的那话也不算是妄自尊大。在这方面圈子网还是相当有底气的。

不过唐浩泽现在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下定论：“那可以先开发软件。还有美国总部也需要提前建立一个合适的数据库。”

“没问题。”袁捷笑着说。“不过如果要做数据库，那今年分红可能就要比去年少一些了。”

“我个人少分几亿也没什么打紧的。”

要建立一个大型的数据库，虽然美国总部已经有了基础，但新增的投资肯定也不会少。